安妮静下来不说话时,底子足以称得上是个美女。
但她一向无所谓美女不美女,所以她好像不太静得下来。
像安妮这么大的女生,兴趣基本都是旅游,爱好文学,化妆之类的。
但安妮一向无所谓自己的性别是不是为女,所以她身上没有一点跟淑女贴着边的地方。
安妮只对一种行为感兴趣,那就是取悦自己。
不是那种取悦自己,而是另外一种取悦自己。
假如安妮口袋里只有10个铜币,那么她会用这10个铜币去罗恩咖啡店买一杯无糖咖啡,而不是把这10个铜币拿去还给昨天借给她钱的小孩子。
简而言之,安妮想过的是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从来不打算为钱所扰,尽管来讨债的人络绎不绝。
就比如眼前这个看起来能被风刮走的小家伙。
如果安妮打算开动她好久没用过的大脑,那她应该已经发现自己的债主中,绝对没有一个人能买的起那种贵族才穿的起的衣服。
可惜她没有。
于是她最后一件完好的练功服就在安瑟的禄山之手下碎成了布片。
安瑟看着飘飞四散的衣物碎片,这衣服真白…不是,是真圆。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真软”,护在头前的左臂已经狠狠挨了一下,响起了咔嚓声。
听声音是免不了骨折了。
嘶。
安瑟下意识地吸了口气,随即因为把灰尘吸入气管而狠狠咳了几下后,才恢复了姿势。
侥幸的是,比起对安瑟这名敌人进行追击,对方明显是对散成碎布的衣服更感兴趣。
盯着抱起一把碎片,快要哭出来的短发女子,安瑟不好意思地把视线放低。
从对方的脸部,放低到胸部。
“喂,你打算怎么赔我这件衣服。”
短发女子怒气冲冲,但她对廉耻的看法明显和大多数人不同,不是为走光而生气,而是为损失了衣物而生气。
她一动,胸前的浑圆也噗扭扭地弹了起来,像是要为主人壮大声威。
「我还没找你要医疗费呢。」
安瑟把话吞了下去,他本打算不依不饶,但看在对方这份招待自己眼睛的份上,语气软了一些。
“多少钱?先说好,我可不是先动手的人。”
“5枚…不对,15枚铜币,少一个子儿,你今天就别想从我安妮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安瑟从腰间的暗格摸出一枚奥迪尔银币,银币上正面刻着奥迪尔大公的脸,背面则刻着其家族那画着“群山之主”的家徽。
“我这儿有一枚银币。”
对方看到安瑟掏出一枚价值100铜币的银币,久久不语。
安瑟倒不是故意掏出一枚银币去炫富,在贵族的世界里,就没有铜币这个货币单位。
尽管雅莱家没有富裕到挥金如土的地步,可好歹也是贵族阶级,雅莱家的少爷,还没穷酸到出门还带着铜币的地步。
安瑟要是带着铜币结账被人认出来,明天就会成为一桩笑谈。
尽管在他身上已经有着太多足以被人笑话的故事,可雅莱家还是需要维持破落贵族最基本的体面。
要带铜币,也是侍从们带。
“我改主意了,你得陪我10枚银币。”短发女子眼珠子一转。
安瑟敲敲脑袋,他就知道充大头,很容易被对方坐地起价。
“你的衣服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还会涨价是吧?”
“衣服15个铜币,剩下的,是你擅闯民宅的赔偿费。”
好家伙,碰瓷是吧?
安瑟差点被气笑了,好在他早有准备。
“《治安法》第147条,营业时间内的商业区,即便未得到应答,贵族仍不会被归罪于擅闯民宅。”
安瑟可是个契约魔法使,谁说魔法的法和法律的法不是一个字呢?
说道契约,安瑟的心里有一个奇妙的想法在蠢蠢欲动。
“……”
看到对方脸色灰白,安瑟拍了拍衣服,抖了抖灰尘,从腰带中的暗格里拿出一瓶红色的药水,大口喝下。
药水入喉,安瑟就感觉一股冲劲顺着脊椎上了头
紧接着,他左臂的骨骼断裂处就发起了痒。
事已至此,可以说大局已定。
哪怕安瑟就此离去,失去衣服的短发女子,也很难追着安瑟离开武馆。
无心之举,反而把握住了局面,安瑟觉得自己在实战上又学到了一课。
不过,自己探出的一掌,并没想到会轻易得手,因此击在对方胸前的山脉上时,劲力未泄,对方却似毫无异样,
隐隐间,安瑟觉得自己想到了关键。
明显,这个叫安妮的女子可不是乱接招的啊。
“我知道了。”安妮突然锤了下脑袋,灵光一现,把胸一挺,大片风光就跟不要钱一样奉送,“你看到我的身体了,在我们高崖人的习俗里,这叫赤膊相见,你要是不给钱,我就根据《公国民族法》告你不尊重高崖人的习俗。”
安瑟惊诧,可以啊,小姑娘,悟性挺高。
他本以为精研“律法”这套内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