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枳夏的婚礼仪式在中午,但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她就处于一种极亢奋的状态。
连带着桑南溪也一块变得紧张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聊八卦大概是最缓解紧张的方式。
凌晨时分,两个人窝在被窝里,陈枳夏将模特圈里的那些爱恨情仇跟她讲了个遍。
说到快两点,陈枳夏还没有丝毫睡意。
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要起来化妆了,狠了狠心,索性不睡了,她“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抵了抵桑南溪的手肘,问她:“你前两天落地的时候,谁送你来的酒店?”
原本听得昏昏沉沉的人,猛地清醒了过来,将脑袋扭向一边,故作困倦:“诶哟,好困,我要睡了。”
今晚的陈枳夏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嘁,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能是谁呢,也就那人了。
其实那天的谈话并没有改变什么,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聊天框里多出了一个头像。
从靠着巧合聊一聊,变成有空聊一聊。
这个话题没持续下去,原因在于这个时间点蓦然响起的敲门声。
“咚咚咚”三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掷地有声。
为了方便,她们今晚是住的酒店。
桑南溪刚要起身,就被陈枳夏拉住了手臂,“你别去,疯子敲门罢了,别理他。”
这话一出,桑南溪瞬间懂了,乖乖又缩回了被窝。
敲门声只响过一次,点到为止,某一类人惯有的做派。
陈枳夏冷笑了一声,终是闭上了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凌晨四点,京北的天都还没亮,她们就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化妆,拍照,陈枳夏几乎坐着都能睡着。
“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桑南溪托着她的脑袋问。
陈枳夏拽住她的手腕,“给我来杯French Blonde。”
桑南溪眉头一皱,“大清早你喝酒?”
陈枳夏眼皮微掀,讪笑了下:“第一次结婚,紧张,适当微醺,有利于调节心态,况且就那一杯,我能醉?”
她歪理说得一套一套的,桑南溪仔细想了一下,还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
大清早的,她真拎着礼服去找酒店的负责人,在她有些诧异的眼光下,问:“请问能不能给我两杯French Blonde?”
一晚上就上万的酒店,在这类服务上,向来出色,很快负责人就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好的女士,您稍等。”
先前屋里又是摄像又是化妆的,她一夜没睡闹得脑袋疼,这个忙里偷闲的时刻她自然不舍得浪费。
推开窗户就是大片的草坪,十月份,礼服外披着的一件羊绒披肩自是挡不住秋日的寒风。
她脑子都被吹得清醒了些,可还没几秒,肩膀上微微一沉,窗户也被严丝合缝地关上。
桑南溪还没来得及回头,那道熟悉的嗓音就已经传入了耳畔,“也不怕冻着。”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问:“大清早就喝酒?”
桑南溪没回答他,愣愣地看向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从三天前他送她到酒店后,他们就只在手机上聊了几句,再见他,她竟然莫名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周聿白回:“捞人。”
桑南溪想起凌晨响起的敲门声,撇撇嘴,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周聿白牵住她的手腕,看着她雪白的后颈,声音含笑地问,“要让我也连坐?”
从知道周聿白跟陆时雍认识开始,那会儿但凡只要陈枳夏跟陆时雍吵了架,在桑南溪面前掉了眼泪,周聿白必然遭连坐,气鼓鼓地不给他碰,还得骂他一句,你们臭男人都一样。
周聿白是素来懒得管他们胡闹的,但为了家里那小姑娘,他是严抓狠打,以至于那一阵陆时雍他们见着周聿白都绕道走。
桑南溪抽回自己的手腕,冷声道:“你管好那人,让他少在这日子惹是生非。”
周聿白挑了挑眉,愿意跟他提要求了,挺好。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见她要进门,才开口:“一会儿婚礼结束了去哪儿?”
她没回头,脚步却停住了,懒散地道:“能去哪儿?回家啊。”
周聿白问:“今晚的机票?”
“嗯。”
“我送你去机场?”
她回绝的极快:“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周聿白没再多说什么。
房内熙攘的人声随着房门的开合而传出,桑南溪同出来的人礼貌地点头颔首,拉着门的手微微顿住,她这才转过头来。
周聿白仍旧含笑在看她,“怎么了?”
桑南溪指了指房间里,说:“我进去了。”
“好。”
酒店的负责人早已经把她要的酒送到房间里,陈枳夏已经化好妆,捏着细长的杯梗喝了半杯。
一见她进来,开始半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笑。
桑南溪不自然地拿过酒喝了一口,“怎么了?”
陈枳夏挑着眉示意:“你身上的外套哪儿来的?”
桑南溪一怔,忘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