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这话说得相当直白,就差把“我是庸才”写在脸上了。
不过程亭钰断然拒绝了他:“阿晏,这可不像你,你该是骄傲的。这天下有什么东西能难倒小爷的?”
程晏龇牙,依然不肯就范,只是在第二日,武鸣来到他面前。
“战争即将再起,这次就是不死不休,这是我最后一次教导你摔跤,之后都会由其他先生来指导。”
男人的话,像一记重拳捶在他身上,把他捶得头昏脑涨。
“先生,我也上战场——”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嗤笑,显然是武鸣发出来的。
若是别人这么笑话他,程晏早就恼羞成怒,冲上来一阵摔打了,但是面对眼前被成为战神的男人,他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甚至还臊得满脸通红,显然知道自己不自量力,说了笑话。
“我并不是嘲笑你,而是觉得你一片赤子之心,可惜缺乏实力,感慨而已。”
武鸣解释了一句。
虽说内里的含义差不多,但是程晏却并不觉得被冒犯了,反而打起精神。
“先生说的是,我还要多练习才是。”
武鸣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下力道颇重,像是在托付什么重要的责任一般。
“战场上变化万千,你光学习摔跤是没用的。除了各项杀人技之外,你还得懂兵法,懂各种谋略,否则若是遇到摸瞎的上官,你也只能当个填坑的炮灰而已。”
程晏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几分惊诧的表情来。
“您的意思是我要学更多,可是我一瞧见文字就坐不住,更别提看兵书了。我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在我的眼里,你可不是什么普通士兵,不只是良将,更有治世之才,你不该停步不前。若是不逼自己一把,你怎么知道不行?”
武鸣的语气十分坚定。
程晏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先是茫然至极,甚至都没以为是说自己,但是等之后确定他就是在真心实意的夸赞时,整个人都像是飞了一样,欣喜若狂。
“可是我——笨得很,我爹、还有温三娘、先生、同窗们,包括影卫,我家下人和全望京城百姓都知道我脑子不好使的。”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力证自己恐怕会辜负他的期望。
一开始听他掰手指树人的时候,武鸣还点头,态度轻松,完全无所谓,这才几个人,他随便忽悠几句就能哄好这个少年人。
但是当“全望京城百姓”这几个字冒出来的时候,武鸣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大儿啊,平时看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有自知之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透了。
这么多人都知道你是蠢蛋,哪怕是战神也一筹莫展啊。
他的嘴角抽了抽,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下来。
“你想多了,全望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你是个纨绔子弟,还不至于觉得你蠢笨。”
“真的吗?”
“真的。”
武鸣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哪儿知道是不是真的。
“哎,先生,你在望京城待得时间不算久,还是我更了解自己是什么风评。”
程晏长叹一口气,一副哄不好的模样。
武鸣有些头疼,但还是照旧安抚他:“做人就要往前看,你今日蠢笨,难道明日还蠢笨不成?谁不是从无知蠢笨的婴儿,慢慢长起来的,我相信你肯定比婴儿要聪慧许多。望京城觉得你蠢笨没关系,如今你在北疆,只要北疆百姓觉得你聪慧便是。”
程晏眨眨眼,顿时觉得武鸣说得很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这种话是从武鸣口中说出来的,哪怕是歪理,但在他听来也十分信服,立刻迫不及待地点头。
“先生教你什么,你就用心学。一遍不会就学两遍、三遍,直到学会了为止。做人不能轻易放弃,蠢笨并不可怕,轻言放弃才是无药可救。”
他摸了摸程晏的脑袋,像个慈和的长辈一样,叮嘱最后几句,便转身离开。
自那日之后,程晏很长时间没见到武鸣,这个战神重新回到了战场,与北魏展开了厮杀。
北疆动作频频,调兵遣将,物资早就开始收集,整座城变得比之前更加森严有序。
虽然军队没有传出消息来,但是城内的百姓已然感到了这股严肃的氛围,甚至私下有消息已经传开了,武鸣将军决定和北魏做最后的决战。
北疆戒严,原本各方埋伏在城里的探子,根本无法混出城。
明明知道北疆有大动作,听了一耳朵的消息,却只字传不出去,急得他们上蹿下跳,小动作不断。
只是这次明显赶尽杀绝,连一丝虚与委蛇的意思都不留,只要查到是北魏奸细,证据确凿的,当场射杀。
若是望京世家或者朝廷的探子,则被分别收押。
北魏和北疆打得不可开交,北疆所有良将全军出动,任谁都能察觉到武鸣的决心。
并且对于北魏的战俘,只杀不留,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
北疆势如破竹的决心,和长胜不衰的进攻,都逼迫北魏以举国之力反抗。
可是北魏王庭派出去的大将,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