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王若弗听刘妈妈说完门外的对外,不由抓紧了刘妈妈的手,神色郁郁道:“从前,我看她年幼丧母,平日里也表现的怯弱,总感觉她很可怜,待她也就亲近了几分。”
“可现在,听墨兰那丫头一说,人家有祖母和养母的疼爱,柏哥儿待她也比待如儿和墨兰好,她怎么就可怜了?”
闻言,刘妈妈眉头蹙了起来,“这还真是。”
王若弗以拳击掌,懊恼道:“以前怎么就没回过弯来呢?”
彩钗进来回禀道:“主母,三位姑娘都候在厅里了。”
“知道了,这就来。”
王若弗同刘妈妈对视一眼,起身缓缓朝待客厅走去。
请安期间,王若弗将名叫九儿和银杏的婢女指给了盛明兰。
“主君,林小娘来了。”东荣汇报道。
盛紘手拿着公文的手一顿,“就说我在忙,让她回去。”
“是。”
到了屋外,东荣面无表情道:“主君近来公务繁忙,还请林小娘先回去吧。”
林噙霜笑容不变道:“好,那你忙我看着他的身子些,切莫叫他忙的太晚。”
“对了,我亲手做了两碗主君爱吃的姜撞奶,劳烦小哥帮我拿进去吧。”
周雪娘走上前,将食盒递给东荣,笑道:“小哥服侍主君也是辛苦了,食盒里还有一碗,等会记得趁热吃。”
半个月来做惯了的事,东荣已然纯熟,十分自然的就给接了过去。
回到林栖阁,林噙霜这才表现出真实情绪,满面阴郁。
“又是这样,只收东西不见人。”
周雪娘安慰道:“小娘莫气,起码东西主君肯收啊。主管刚从宫里出来那会儿,可是连着好几天都没收呢,如今态度已然软化了,相信用不了两天,主君就能恢复以往。”
听到这话,林噙霜的眼泪不知怎么着就突然落了下来,吓得周雪娘不由惊呼出声,“小娘。”
林噙霜用手帕抹掉脸上的湿意,“雪娘,他又是这样。”
“上回长枫落榜,他冷了我半个月,这回又是。之前长枫闯祸也是。”
周雪娘眉头紧蹙,看向林噙霜的眼里尽是担忧,“小娘。”
“墨儿说得对,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官人也有份;男儿不好长于妇人之手,枫儿长成如今这般,官人这个当爹的得负六七成责任,我除了关心衣食冷暖,再唠叨上几句,还能做的了什么?可看官人如今这副做派,显然是全给算到了我的身上。”
林噙霜只是势利虚荣好享受,并不代表没有心。
不喜欢盛紘的时候,林噙霜心里只有荣华富贵,因此可以放下尊严脸面,骄傲教养,去勾引讨好盛紘,不介意对盛紘伏低做小,卑躬屈膝,低声下气。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尤其是林噙霜的世界小到就盛紘这么一个男人,且这个男人还是两个孩子的爹时,朝夕相处间,林噙霜很难一点都不动心。
因此如今再让林噙霜去讨好盛紘,林噙霜自然还是能做得到,但却已然做不到不伤心。
在盛长枫落榜之前,林噙霜一直以为她和盛紘是恩爱的,可惜现实打醒了林噙霜。
可惜,事实证明二十多年的恩爱时光下来,盛紘还是只当林噙霜是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不管是林噙霜犯错,还是盛长枫犯错,只要触及盛紘的利益,盛紘都会用冷落冷战的方式对林噙霜加以惩罚,定要让林噙霜各种腆着脸讨好,卖惨卖乖,才能原谅,恢复如常。
有些话,林噙霜不好对外说,只能忍下心中的酸涩,强压下涌到喉头的郁气,问:“枫儿现在在做什么?”
周雪娘想要安慰林噙霜,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小娘放心,我们哥儿现下在屋里琢磨文章呢,我半个时辰前才去瞧过。”
林噙霜点头,恶狠狠道:“那就好。这孩子是个不争气的,这回不管他乐不乐意,都不准他再出去鬼混,雪娘,你给我盯好了。”
“是。”
厢房里,李墨兰看着光幕里的这一出,一时之间心情也有些失落。
看电视的时候,光只看到林噙霜对盛紘的各种拿捏上去了,除此之外,就剩林噙霜的各种得意,各种专营,各种拿捏盛紘的简单轻易。
可如今从看客变成盛墨兰,李墨兰的立场变了,这才发现林噙霜的辛酸苦楚。
关掉光幕监控,李墨兰从书案上翻出一本册子,拿着便去了外院书房。
“东荣小哥,麻烦帮忙通传一下。”李墨兰笑着往东荣身上扔过去一粒半两的银锞子。
东荣接住银子,边四处张望边往兜里揣,爽快应道:“诶,姑娘稍等。”
不多时,东荣从里头出来了,“姑娘请。”
“爹爹康安。”
盛紘头也不抬,问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李墨兰自然的走到盛紘身边坐下,抓住盛紘的手臂,委屈巴巴道:“爹爹,半年了。”
盛紘转过头看向李墨兰,满脸疑惑,“什么半年?”
李墨兰缓缓手里的册子,“我快半年没有去参加过诗会文会了,我的小姐妹都来信问我怎么不出去玩。诺,这是我这个月来写的诗词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