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承认了吗?但那毕竟自己的亲爹,楚浮生还是要为他找补些许回来,“大人明鉴呐,我父亲也是没办法,我这个堂弟可是我祖母捧在心尖尖上的孙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不测,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我父亲哪里吃得消?只能当个睁眼瞎,希望县令大人把事情给处理妥当了。”
楚浮生越说自己越没底气,他垂下的头。
“后来呢?”
依楚浮生所言,后来他们就一直没管过,或者说只要王家儿子在牢里待着,就能成功牵制住在外头的崔娘子,而也是因为如此,那几个犯罪的人才能继续的高枕无忧的活着。
“我堂弟在家里窝了很长一短时间,那短时间特别的老实,也不敢出门惹猫逗狗了,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我是知道他没看进去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骗取我父亲的怜悯和侧隐。后来时间一长,他发现真的没什么事了,就又恢复如常,完全不把自己作下的那桩祸事放在眼里了。”
听到这里,宣瀚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你堂弟现在还在凉州吗?”
“不在了,一年前那王家的妇人用头去撞钟,他知道后又有些后怕,便写信回老家说要回去,祖母便让他回去了。”
这里正说着话,贺风进来回禀,“殿下,观泽县县令到了。”
“告诉他,就说今天天色已晚,不见了,明日会直接到县衙里去。”
“是。”
贺风走后,宣瀚也让楚浮生退下了。
南笙进来的时候见着宣瀚轻轻敲着小桌子,似在想什么问题,她没好意思打扰,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宣瀚喊她,“来了,就别着急走了。”
南笙又回身笑望着他,“不是怕打扰你想事情嘛。”
宣瀚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去些,“是不是要用膳了?”
“的确是准备好了,来问问你是和大家一起用,还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间用?”
这一路走来,宣瀚发现南笙越来越有待嫁姑娘家的觉悟了,什么都替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半点儿不见从前在南家时张牙舞爪的模样。伸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宣瀚眼里多了几抹温柔,“昭姐儿那里有人侍候,你让人把膳食拿上来,咱们一起用吧。”
“嗯。”南笙轻轻点点头,“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接到父亲的信,他已经派人把南俊接回南家坝了,因为许承孝是南俊的亲舅舅,南俊又是自愿跟他走的,所以衙门那里无法立案,他只是将许承孝训了一通就放他回许家去了。”
南雅去了姑子庵,有专门的人守着,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了南家,只盼着没有南雅这个搅屎棍在,南俊少闯些祸,只有他少闯些祸,父亲才能少操点心。
“你弟弟南才有消息吗?”
提到南才,南笙脸上的笑意有些浓,“才哥儿练武很用功,身体已经瘦下来了,学问上也大有长进,但毕竟是早过了启蒙期,往后的前程也只能在军营里罢。”
“行伍出身也未必拿不出手。”宣瀚轻轻叹息道:“他要是执意留在军营,就让他留在军营,要是在军营里待腻了,我就带着他闯荡江湖,做个劫富济贫的大侠也是使得的。”
这话把南笙给逗笑了,“亏你想得出来,将来他可是要顶起我南家门楣的人,可不能让你把他教坏了。”
这厢说说笑笑的时候,那厢昭姐儿已经开吃了,快吃好的时候,碧青告诉她崔娘子醒了。她立即搁下碗就往崔娘子那屋去。
她的确是醒了,可是身体看起来很虚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御医刚才来过了,说她没什么求生欲,姑娘,怎么办?”
碧青很担心,她不想有人死在自己眼前。
没什么求生欲怎么能成?好不容易到了县城,说不定很快就能见到她儿子了呢,于是昭姐儿坐在床前不断的鼓励她,刺激她的求生欲,但似乎作用都不大,最后她甚至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出门后,碧罗试着解释崔娘子现在的状况,“殿下,崔娘子这样,是不是对咱们不信任啊!”
不信任?昭姐儿疑惑的看着她,“此话怎么说?”
“公主您想想,她女儿和男人都死了,儿子又被关在大牢里,她肯定想过很多很多的办法改变困境,可她都没有成功,咱们这些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只说了会帮她的话,却没有告诉她咱们的真实身份,她拿什么相信咱们呢?”
碧罗解释得很到位,昭姐儿扭头回去想告诉崔娘子自己的身份,她会帮她报仇这事肯定不是说说的,让她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要坚持住。
可碧青走出来说:“崔娘子睡着了,她看上去好累的样子,姑娘,有什么话还是等她下次真的清醒过来之后再说吧。”
如此,自暴身份这种事只能作罢。
回到房间后,昭姐儿的脸色依旧不好,碧罗轻言细语的问,“可是有什么让公主想不通的?”
昭姐儿老实的点了点头,“我没有想到这世间之事如此复杂,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啊!有权有势,就可以颠倒黑白;有权有势,也能替苦主报仇雪恨,替苦主鸣冤。”
一时间,碧罗不知道该怎么接公主殿下说的话,她静静的看着昭和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