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被杜雁娘疯狂的模样吓得不轻,他推开她连连后退,然后才说:“姑娘,你为什么会在客栈里,这个问题小的回答不了你,但送你来的人也是个姑娘,给你交了三天的房钱,还给你留下一百两银子,说是让你以后好自为之。”
杜雁娘闻声,当即就站不住了,“她……有没有说说叫什么?”
小厮摇了摇头,脑袋里倒是能回忆起那个姑娘的模样,“比姑娘你高那么一点点,长得很是清秀,就是面容有些发冷,与小的说话时态度很是严肃。”
她大概猜到是谁送她过来的了,但被小厮说出来得到印证,多少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受打击。
她想到什么,匆匆忙忙跑出客栈,然后找人问清了驿馆的位置,刚想要冲进去,守在驿馆门口的驿卒当即就拦下了她,“你是干什么的?这里可是驿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的确是两个生面孔,杜雁娘心里慌不得行,“我昨日还住在这驿馆里,你不认得我,里面的人总认得我,快放我进去,否则等我禀报公主殿下,让她知道你们欺负她的女使,她铁定饶不了你们。”
说完,杜雁娘不顾一切要硬闯。
驿
卒顿时就觉得这姑娘是个疯子,继续拦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真要是公主殿下身边的女使,她走的时候怎么没带着你?”
走?什么走?杜雁娘豁然想起来,钦差卫队就是这两日要离开凉州回京城去,就是确定不了具体哪一天走,难道是今日?“你是说公主殿下走了?钦差卫人走了?”
“可不走了,早上一大早钦差卫队就开拔了,你要真是公主殿下身边的女使会不知道今日钦差卫队要离开凉州城的事?”
驿卒拧眉将杜雁娘推得远远的。
杜雁娘一时间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当街上,亦如她当初来到驿馆门前求公主殿下收留的模样。
钦差卫队已经离开凉州了。
她被抛弃了!
她做的那些美梦,在这一刻也彻彻底底的醒了。
“碧罗姐姐,你说杜雁娘现在醒了没?她要是醒了,会不会来追咱们?”
碧青手里抱着点心盒子,嘴里咬了一口,看着坐在对面的碧罗说。
“醒来又如何,咱们不要她的态度那么明显,她好意思追上来吗?真要好意思追上来,那她就真的是太厚脸皮了。”
关于杜雁娘厚脸皮这件事昭姐儿觉得有必要说两句
,“当初她不就是靠着厚脸皮跪求到驿馆门口的么?说是要好好侍候本宫以为本宫在章州对她的搭救之恩,本宫也圆了她的梦,现在正是梦该醒的时候。”
碧青低下头,挑了一块粉色的藕粉桂花糕递到昭姐儿面前,“她要是敢追上来,碧罗姐姐再把她打晕丢出去就是。”
“哟,没想到咱们乖乖巧巧的碧青也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来了。”
碧罗闻言,当即打趣起来。
碧青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我只是看大家都不喜欢她,才这样说的。”
离十二月还有一天的时候,南笙与众人告别,她要换道回南家坝了。因为宣瀚说过会在年后去寻她,是她这份离别的哀思没在她身上有什么体现。
南笙一走,昭姐儿就坐到了宣瀚的马车里,与他闲聊说话。
“南姑娘怎么走得这么痛快,你们两个将来不是要做夫妻的吗?怎么说也该伤伤心心的哭一场才是,这样才是要离别时的氛围啊!”
瞧昭姐儿说得一本正经,宣瀚忍不住拿手里的书轻轻敲了敲她的脑人门,“你是话本子看多了,还是戏看多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紧给我打住哈,等
回到京城但凡在父皇和母后面前露出一星半点儿,仔细教你规矩的教养嬷嬷们会发狠劲儿折腾你。”
这话可是半点儿不假,是以昭姐儿迅速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多言半句。
看她这紧张害怕,宣瀚又忍不住发笑。
楚惊虹坐在囚车里随钦差卫队回京,先前的章州知道付荣已经快到京城了,楚惊虹是因为钦差卫队本来就要回京,便带着他一起了。
“殿下,瞧这天气,多半一会儿是要下雨了,须尽快找个地方避避。”
车室外贺风禀报。
昭姐儿抱紧了她手里的暖炉,本来就很冷的天气还要下雨,现在的她无比怀念寝宫里的地龙了。
他们运气好,进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寺庙。
得知钦差大人要借地方避雨,主持方丈亲自出来迎接。
将将安顿好,雨就下来了,由小到大,最后竟有倾盆之势。昭姐儿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屋檐上落下的雨线,清澈透明,又伴着些朦胧水雾。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香烛气息,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是宁静心安。
“公主殿下,还是把窗户关上吧,这眼看就要回京,可别受了凉。”
碧罗走过来,强行把窗户关上。
昭姐儿
觉得有些扫兴,但心里清楚碧罗这是为了她好,“碧青哪里去了?”
“碧青说她要去添点香油钱,求菩萨保佑她祖母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也保佑公主殿下平安喜乐。”
“京城外的相国寺我在京城的时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