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平浪静的,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像是要大祸临头似的,二弟妹,你在胡说什么,可别把话说得多了,今夜睡不着觉。”
甘氏这副经不起事的模样,很让南姑母看不入眼。
甘氏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惊惧的模样而狼狈,可发生的事情让她装不了淡定,“我没有胡说,听越哥儿说笙姐儿已经被皇帝陛下赐婚给了瀚王殿下,按说一家人,她得了这天大的恩典我们该为她高兴,可那也是在她与我们二房没仇之前。大姐姐,真怪不得我这样不安,实在是你没见过她张狂发疯的样子,现在她得了权势,成了人上人,哪里还会被拘着与我们论亲长?她只会端起她王妃的架式欺负我们的。”
南姑母被甘氏的声音吵得头痛不已,她搭着杨嬷嬷的手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甘氏直接就给南姑母跪下了,并一把扯下南越与她一同跪下,“我知道当初因为诺姐儿出嫁前的清誉不被人诟病,我们行事是鲁莽了些,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笙姐儿也没受诗姐儿的影响得嫁入皇家,作为南家的妇儿,她也是受了恩惠的,可不能真找我们算账啊!”
“你们那是鲁莽吗?你们那是间接逼死了一条人命,保住诺姐儿清誉的法子有很多种,要么诗姐儿自己出家做姑子去,要么她实在想不开自己自尽,也用不着你们咄咄逼人,将她直接往那条道上逼迫啊!”
想到南诗的死,又想到南笙此时对二房的态度,声音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甘氏直接被南姑母的话吓得只哭,不敢再作声了。南越拱手磕头,“姑母,还求你救救我们二房吧,侄儿如今刚中进士,要是被人恶意打压得不到个好前程,那十年寒窗的辛苦岂不是白废了?”
提到儿子的前程问题,甘氏收了哭了,哽咽道:“是啊,大姐姐,越哥儿可是我二房唯一的儿子,你忍心看着他前程受阻一辈子都不如意吗?”
怎么还逼成她来了?
南姑母按下眸中的厌恶之色,还是决定将南笙的话说与这母子二人听,“今夜回来时我与笙姐儿提起了你们二房的事,她的确对于南诗的死仍旧耿耿于怀,你们也可换个位子想想,这件事要是落到你们头上,你们难道就会过一段时间就忘了吗?”
甘氏母子俩低头不言,南姑母继续说道:“笙姐儿说了,她不会要你们命的。”
不会要他们的命,甘氏母子倏地抬头望着南姑母,眼里透露出欣喜,甘氏道:“真的,她真的这样说。”
“我骗你们干什么,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说着,南姑母适时的打个吹欠,甘氏母子便没好意思再留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甘氏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紧张的看着儿子,“大姑奶奶只说南笙那小贱人不会要我们二房的性命,可她没说不会动你的前程啊!”
没诚想南越也挤眉道:“儿子心里也是这样想的,阿娘,南笙不会放过我们的,她留咱们性命,肯定就是要在儿子的前程上动手脚了。”
甘氏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也不好再回去问你大姑母,适才我不是没看出来她对我们母子已经有了厌烦之意,你也别拿这疑问去打扰她,免得真惹恼了她,等南笙真对你的前程出了手,咱们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儿子明白。”
母子二人重新走在夜色里,甘氏悠悠开口,“这京城的风吹得最快了,明日我得到韩家去一趟,你妹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她在韩家就真的没有立足的根本了。”
事已至此,南越觉得相府那个依靠还是得牢牢抓住才行,“阿娘,你有空选个黄道吉日,我们备上厚礼到相府去向柴夫人提亲吧。”
知子莫若母,甘氏很快明白过来儿子的意思,“你是想……。”
“不论如何,对外贾兰都是相府的义女,若是将来我们二房真要出什么事,相府这块大招牌也是可以用一用的。”
只是用起来底气不足罢了,可是现在他还有什么选择呢?
甘氏直觉鼻子发酸,“要是你父亲在就好了,咱们母子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不过南笙那小贱人真要是敢对你的前程出手,那我就拿这条老命跟她拼了。”
次日一早宫里便赐了凤冠霞帔到寅国公府,那些知道消息的都往寅国公府凑热闹,围着南姑母说了好一通吉祥话,把南姑母哄得十分高兴。
婚期钦天鉴已经在算,现在满大街谈论的都是瀚王殿下与南家的亲事,议论最多的就是南家的家世,可到没什么人觉得奇怪,毕竟当今的皇后娘娘不也是商女出身?
马车驶过街道,甘氏满脸的愁容的前往韩家。
不论婚期定在几时,南家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南姑母生的那几个儿子现在就剩下小儿子萧悯比较得空,他在军中挂了个闲职,有时候去打个道就可以走人了,大哥二哥也不太管他。
南笙的亲兄弟南才远在南家坝,就算在京城也因为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南越与南笙关系不好,也要忙自己的亲事,于是置办采买婚期用品的事情南姑母便吩咐杨嬷嬷同小儿子萧悯一起去张罗。
“嬷嬷,这些都是管事媳妇该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