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诺心中不愉,也并未将南姑母的警告放在心里,只是当着南姑母的面,她敢怒不敢言罢了。
而南姑母瞧见南诺也无甚大事,便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甘氏立即差人相送,站在门口望着南姑母走远,然后再次回到庭中,对着南诺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气,但也该确定府里没外人了再出声抱怨,现在让你姑母听了一耳朵去,因着你父亲的关系,她或许不会给南笙当耳报神,但你在她心里的印象却是要大打折扣了。”
南诺气呼呼的坐了回去,言携恼怒,“姑母就是偏心,姑母就算与南笙说了又怎么样,我还会怕她不成?”
“你别义气用事,你现在肚子里有一个,越哥儿的远大前程又将将开始,听你哥哥的话,忍一忍吧。”
都在劝她忍,南诺哪里忍得过去?她忽然看着哥哥和阿娘,“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亲事不顺,夫妻不睦,现在连哥哥的前程也有可能会被我给毁掉?”
“你胡说什么?”甘氏立即接下话来,“你可是我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你受半点委屈我们都心疼不已,怎么还会怪责于你?”
“是啊,诺姐儿,你别胡思乱想,我们让你歇气,不过是想让你好好过日子罢了。”南越顺着阿娘的话劝慰,实际南诺的话多少戳中了他的心思。
妹妹能嫁进镇国公府他是很欣慰的,但也只是先前的镇国公府,现在的镇国公府于他而言毫无助力可言,且依南诺的脾气还有可能闯出祸来连累自己,他多少心里是有些埋怨和嫌弃的。
在新娘家用过晚饭后,南诺又与阿娘说了好些会子话才离开。
她坐在马车里闷闷不乐,一旁的翠娇也不知要怎么劝她。车外繁华声,声声入耳,南诺却是半个字都听不见。良久,才问翠娇,“我是不是太失败了,翠娇,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活该这样失败?”
这一路翠娇都陪着主子姑娘走,自然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姑娘可不能这样说,至少姑娘衣食无忧,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呢,奴婢知道姑娘心里憋着气,忍受着委屈,咱们不为了别的,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请姑娘善待自己些吧。”
翠娇的声音柔柔的,是真的替她担忧,倒觉得比阿娘和哥哥的劝慰话听来受用些。她低头抚着自己小腹,假自言自语道:“是啊,我现在好像只有这个孩子了。”
这话翠娇不知道要怎么接,便不作声。
马车停在韩府门前,翠娇先落车,抬手让主子姑娘搭着自己的手臂落车。韩府的情况是今时不同往日,天黑了,韩府的门房就把大门给关了。翠娇敲开门,主仆二人走在连廊里,府里很是寂静。
自从楚心柔的身体不舒服以后,韩子鑫几基本都宿在西跨院,渐渐地,南诺也就习惯了。
路过一道圆形门时,正巧见到前面前面有两个女婢在说话,说的具体什么事南诺没听清,只听得一句:“……府里又添喜事,鑫二爷今日可高兴坏了。”
南诺和翠娇在廊下柔和的光灯笼影射下面面相觑,府里又有什么喜事?为什么鑫二爷会高兴?
回到东跨院,南诺没说话,翠娇递上茶水后就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很快翠娇回来,脸色有些难看,彼时南诺坐在镜前落钗,看着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心也跟着拧紧了,“到底什么事,说吧。”
“西跨院那位有喜了。”
言简意骇,南诺落钗的手顿时就停在半空,铜镜里自己的表情像是被冻僵一般,良久她的手重重的落在梳妆台上,不,应该是无力的砸在梳妆台上,连痛都忘了呼出声。
翠娇吓坏了,连忙上前拿起她的手检查伤势,手腕处红了好大一片,“姑娘这是做什么,可不能把手给摔坏了啊!”
楚心柔是身子不好,又不是不能生养,韩子鑫都日日都宿在西跨院,楚心柔有孕是迟早的事,她应该早有心里准备的,可是真的听说了这个消息,她的脑袋却痛得像是爆炸一样。
“消息是准的吗?”
听着主子姑娘毫无情绪的声音,翠娇也低下眉,“听说是二奶奶给夫人做了一套寝衣,下午的时候给夫人送过去,夫人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又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二奶奶当场就昏了过去。以为是被夫人气昏的哩,后来请了大夫来诊脉,竟是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二爷下职回来得到消息,高兴得都跳起来了,夫人知道后也派人送了些补品到西跨院去,姑娘,奴婢瞧着西跨院儿那位在夫人面前要复宠了。”
都怀了身孕了,可不就矜贵了?
南诺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缓缓平复了满心的妒忌和委屈。
“往后咱们除了去夫人那里,没事就少出门吧,省得遇到她,磕了碰了,岂不是要怪在我们头上。”
翠娇深以为然,姑爷又是那样的护短,上回那贱人冲撞得主子姑娘险些滑胎,姑爷都轻拿轻放了。
四月中旬的时候南振?就到了京城,在知道自家在京城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他去了寅国公府,与南姑母说了好久的话才回府去。甘氏问他与南姑母都说了些什么,南振?每每都是摇头不言。
时间过得很快,南诺的肚子已经彻底的挺了起来,等到南越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