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欠嫣如太多,断不会让她与腹中骨肉受到伤害。”耿荣大胆的看着宣祈,“臣要抗旨,可臣也想活着。”活着回去见她们娘俩。 “那容易。”宣祈邪肆一笑。 苏瑜用三个字,将耿荣与他绑在了一根绳上。 两日后大唐大军开拔,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攻下了玉重城,至此,离开大唐近百年的连云七城,在宣祈苦心奋战半年时间便全部收回主权。 百姓们因为能得回真正的名分而在大街上欢呼不停,望着城楼上属于大唐的旌旗痛哭流泪,这是几代人日夜期盼的结局,是真正的解脱。 皇帝是在他受伤的第十七天复的朝会,大臣们虽然知道他的腿瘸了,却也无人敢真正去盯着他的腿看。宣祈成功收复连云七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的百姓们脸上无不洋溢着扬眉吐气的兴奋。而朝堂之上,皇帝高高坐于龙椅上,冰冷的气压将整个大殿都压得透不过气来。导致这样大一件大喜事,却无人敢在朝堂主动提及。唯有肖相象征性说了几句恭贺的话,并且再次强调了要将摄政王留在连云整顿军政的事实。 袁嬷嬷走路哼着小调,她的愉快感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蝶依和采玉跟在她身后,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问她,“嬷嬷,您哼的是什么调啊?我怎么愣是没听出来。” 袁嬷嬷心情好,回头笑了笑,“这是我们老家小地方独有的小调。” “我看不是独有的小调,是独有的跑调吧 。”蝶依跟着笑道。 “死丫头,敢打趣我。” 袁嬷嬷转身就要去追蝶依,但她哪里能追上蝶依? 蝶依几个步子就闪得不见踪影,而袁嬷嬷已经气喘不停,采玉扶住她,“嬷嬷今日怎么也孩子气起来?您哪里能追得过蝶依?” 袁嬷嬷并未真生气,她歇了歇笑道:“我今日高兴,就想捉住她打一打。哎,王爷打了胜仗,还朝在即,我是高兴咱们姑娘终于不必再王府里苦苦强撑着了。” 采玉听了也点点头,“嗯,奴婢也高兴。” 明德院中,屋里已经点了上好的松银炭,映得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宣晗的同桌骆彬到府里来做客,苏瑜叫来莫总管仔细安排了吃食和余兴,莫总管人一走,袁嬷嬷和采玉便走进来了。 袁嬷嬷进来一边曲膝请安一边左右探看,苏瑜好笑的看着她,“嬷嬷这是寻人还是寻物啊?” 采玉抢在袁嬷嬷之前开口,“寻人呢,蝶依。” 袁嬷嬷失笑瞪了采玉一眼,采玉像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适才嬷嬷哼小调,蝶依没听过,打趣嬷嬷哼的不是小调是跑调,嬷嬷不服气,可是要追着蝶依打呢。” 原来如此,宣祈收复连云七城的消息已经在天下传开,袁嬷嬷这两日心情的确不错,难得见她这样高兴,苏瑜也就顺着她,没将心中那些泼冷水的话说出来。“蝶依没到我这儿来,也不知跑哪里去了,要是我看见她,铁定替你捉住,好好让你打一顿出气 。” 袁嬷嬷闻声老脸一红,她可不会真紧着蝶依打,开个玩笑罢了,“姑娘今日身子如何?可还爽利?” “我还好,越来越好了,肚子里这个不折腾人。” 袁嬷嬷满意的点点头,亲手奉上一盏茶递上去。“院子里有几株梅花要开了,花骨朵在枝条上煞是好看呢,等寻个没风的时候,老奴陪姑娘去走走,也闻闻梅香。” 苏瑜接过茶待要答话,雪娇入来曲了曲膝,“可算是等着了。” 上次到慈宁宫去见过梁太后,她一直不相信梁太后会乖乖的坐在慈宁宫受她摆布,让人盯了这么久,可算是蛇出洞了。 “在哪儿见的?” “在十字街靠南的雅园。”雪娇又道,“宫里的贵人先去的,肖相晚了半个时辰,这会儿二人正说着话呢。” 真会挑地方。 上一世,苏瑜至死也没弄清楚雅园的幕后东家身份,这一世不知有没有机会。 雅园的性质与芙蓉楼一样,但区别在于雅园地势宽广,内设布局文雅典致,养有珍奇异兽,奇花异卉供人玩赏,又有京城据说最好的厨子档头供差使,是处寻常富贵人家都高攀不起之处。更重要的,是里头不论掌柜还是跑堂,口风都极严,轻易打探不出消息来。 此时的雅园最深处的一个院落里,梁太后坐着,肖禀坤站着。 肖禀坤因为听说了不得了的塌天大事而感到魂灵备受冲击,他脸上的血色褪尽,身体止不住的抖,抖到他站不住,浑 浑噩噩地瘫坐在一把黄花梨木圈椅上。想伸手端盏茶喝口茶压压惊,可刚端起来就因为手抖而掉摔在地上,碎了。 梁太后与肖禀坤已经几十年没有单独会过面了,再见面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此时对于肖禀坤的反应梁太后并未感到意外,当初她知道这个消息时何尝不是惊惧交加? “他真的还活着?”肖禀坤的声音嘶哑。 梁太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敢确认,可苏瑜那小贱人既然知道我在佛衣寺供的那串佛珠,这件事我便不敢大意。” “从始至终,她所有的证据就只有那一串珠子,会不会是你无意间透露了消息,而又碰巧被她知道了,她便利用这件事不停的要胁你,否则证据怎么只会有这一串珠子?”肖禀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出最为有利的分析。 梁太后又不蠢,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她说那孩子会到京城来,还说我若有心体察民情,或许会在京城的某条大街小巷见着他。” 说到这里,梁太后已经忍不住哭泣了。 肖禀坤抬了抬手想去拂掉梁太后脸上的眼泪,这是刻入在灵魂的深刻记忆,可是手一抬,便又僵住了。时过境迁,他们之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