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厉害的冉绥繁就这样被打败了?那么厉害的禁卫军统领在摄政王手下竟如此不堪一击,若不是有目共睹冉大统领没有留余力,冲着摄政王刀刀下死手,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藏拙了。 皇帝倒吸口凉气,接着一口血哄出来,星星点点染红了玉阶。 “陛下,陛下。”宣珏惊呼上前扶住他。 “皇儿,皇儿,你没事吧,来人啊,快喊御医。”梁太后也着急乱喊。 可宴殿乱成这样,哪个御医接到通知敢靠前? “陛下,陛下,有叛军攻进宫门了。”石可言慌慌乱乱冲进宴殿,这回可不是做戏,是真的。 宣苑瞳孔一缩,推开宣珏和梁太后,跄踉几步后冲出宴殿,站在宴殿我睥石栏边,听着远处打斗嘶喊声震天,火光亮了半个皇宫。寒风鼓动着他的友袍,浸进他身边的每一寸肌理,转身看着持剑,神情不变的宣祈,“你等这一日等了许久了是不是?谋朝篡位,就算你坐上了龙椅,这夺来的皇位叫天下臣命如何信你?” 宣祈眸光冷冽,平静的与宣苑对视,与宣苑相比,他身姿巍然如山,隐隐带着一股强烈的霸气,“至少本王手里,没有无辜之人的鲜血。” 宣苑被刺激到怒不可遏。 宣珏和梁太后一左一右扶住他,个个脸上都写满担心,可宣苑 看不见。 “阮副统领。” 阮单与萧景仁正要分出胜负,被宣苑这一喊,阮单立即退战落到皇帝跟前,“陛下。” 宣苑回望着宣祈,“朕还有新训练的几百禁卫军死士,朕还没输呢。”说完,又在宴殿中环顾了一圈,扬声道:“今日在场的诸位臣工,先前已经有人站了队,现在朕给你个机会,想继续效终朕和朝廷的就出来,想与摄政王一众逆贼为伍的就继续留在殿内。” 宴殿中人闻声,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后,开始有人陆陆续续走出宴殿,第一个走出宴殿的是沈重霖,约莫半盏茶功夫后,宴殿里只余下宣祈、寅国公父子、威远将军夫妇以及冯夫人抱着的孩子和赵刘氏,还有孙学雍、关大学士夫妇。 宣苑诡异森森的看着殿中众人,“很好,殿中不乏朕信任之人,你们居然敢背叛朕,朕现在就让你们知道背叛者是什么下场。禁卫军何在?” “在。” “杀进去,将殿中众人剁成肉酱,朕通通有赏。” “遵旨。” 宴殿虽大,但也容不下那么多禁卫军同进进去拼杀。阮单先放了二十个禁卫军进去,他自己得意的站在皇帝身边,看着里面能打着护着不能打的,受伤,损耗体力就是他的目的。 而那些来到外面的大臣们,都挤在一堆站着, 不远处是贞贵妃肖美媛的尸体,而她的阿娘明夫人正抱着尸体,神情呆滞,这边打得这样热闹,她仍一动不动,像是半分都没听进去似的。 冯夫人怀里的孩子被吵醒了,哭闹得厉害。 宣珏听着揪心不已,又见宣祈为保护不会武功的寅国公和冯夫人等人拼尽全力,想到苏瑜让她给宣祈传的话,心里愈加不忍,她还没完成苏瑜的托付,怎么能眼看着宣祈被人杀死? “皇弟,你收手吧,何必非得赶尽杀绝?” 听着宣珏焦急的声音,宣苑不耐烦的瞪过去,“朕要是手下留情,死的就是朕,皇姐想让宣祈活,那就是想让朕死是不是?” 他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宣珏气得不轻,“你能不能清醒点,你自己心胸狭窄胡乱猜疑做出诸多错事,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说得好听是擒拿逆贼,实际不过是你自己想泄愤罢了。你自诩家民如子,贤孝仁德,但看看你现在这浑身杀气的样子,你配爱民如子,贤孝仁德八个字吗?快住手,那里还有孩子呢,你真想做下这杀孽让天下人都称你为暴君吗?” 自从他坐上皇位,再没听过这样的教训,很逆耳,很动肝火。 梁太后一下又一下为皇帝顺着后背,儿子唇角溢着的血让她的揪得生疼。 “为稳住皇位,这样 做没错;女儿为了皇帝的名声,这样做也没错。一时间,她竟不知要说什么。 “啊……哇哇……哇哇……” 孩子的叫声愈来愈烈,好歹梁太后当了这么久这孩子的祖母,一听见这哭声,不免也心疼起来,可是看儿子杀红了眼的样子,她抿了抿唇,到底把要劝的话关在了嘴里。只是往前站了站,靠着禁卫军后面看着冯夫人为躲避刀锋左避右闪。 宣珏则听不下去了,她狠狠的瞪着宣苑,“你现在就是个没人性的暴君,为了一己私利,枉顾人命人的暴君。” 说完,不顾宣苑投来危险冰冷的眼神,站在禁卫军身后朝殿中大喊,“住手,都住手,不准再打了,住手。” 宣珏是很想冲进去的,可是禁卫军拦着她,她根本就进不去。 宣苑冰冷冷的视线渐渐在宣珏的身上聚焦成一个点,看着她拼命朝里喊的样子,像极了随时,不,已经背叛了他的样子。 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不仅骂他,训他,还背叛了他! 宣苑不能忍。 他胸中憋着一口恶戾之气,这气愈聚愈浓,愈聚愈黑。抬手缓缓握住阮单手里的刀柄,阮单愣了愣,若不是注意到握他刀柄的是皇帝,肯定反手就是一掌推过去了。 他见着皇帝拿刀的动作很轻很缓,可是握住刀柄的力气却是很 难憾动的。吃了一惊,皇帝为何拿他的刀?他要杀谁吗? 正在阮单心中疑惑层出不穷时,就见皇帝慢慢朝长公主宣珏走去。 阮单被皇帝眼中拢聚的暴戾惊得难以置信,眼看着他站到长公主身后,然后眼中红光一闪,用力朝她的背心刺去…… “啊……” 应声倒地的却不是长公主宣珏,而是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