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跑得太急太快,两只脚打了架,她从二楼的楼梯处滚了下去。 “咚咚咚……” 身上的骨头像是全被摔碎了,苏盼动弹不得的躺在一楼楼根处,眼睛死死地望着大门的方向,唇角溢着血。 “姑娘,姑娘……”水仙冲下楼,哭着扶起苏盼,“你别吓奴婢啊,你说话啊!” 苏盼只吐着血沫儿,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慌得水仙哭喊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何氏这辈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结局竟是如此,她瞪着双眼死不瞑目,在众多人的围观中视线一点一点的模糊,直至神智彻底的掉进黑暗。 最后一抹晚霞已经在无垠天迹退尽,西边升起的月光惨惨淡淡的洒向人世。 芙蓉楼里出了人命,死的是谁,犯人是谁,诸多双眼睛看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是容不得半点抵赖。何氏死在当街上,早有人向京兆衙门报的案,在衙门来之前,回过神来的李宴匆匆忙忙跑出芙蓉楼,也不知去了哪里。 衙门里来了人,何氏的尸身被抬走了。衙役了解了些案情,迅速回去禀报。 苏盼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馆,一边求大夫救命,一边请人到 苏府去报信。 今日苏宗耀受新友所邀一同前往城外秋游,将将回到府里,屁股尚未坐热,就接此噩耗。 他被震惊得无以论述,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何氏死了? 怎么就是死了? 他下午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 他跄踉着脚步往外去,他是不中意何氏,可何氏到底跟了他这么些年,还给他生了两个姑娘,他对她没有爱,可是一听到她死了,苏宗耀的内心还是被揉成一团,难受得无法呼吸。 李宴也不知哪来的精神和毅力,竟一口气跑回了黄国公府。 李三老爷和曾夫人夫妻两个刚刚去看了孙子成哥儿,正准备回自己院里,突然就见儿子李宴满头大汗神情慌乱的跑过来,步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夫妻两个先是面面相觑,而后曾夫人迎上去拽住他,“你这慌里慌张的跑什么?你后边有谁追你吗?” 李宴看着曾夫人,忽然想到何氏趴在血泊里的惨状,他喘着粗气,缓缓抱住自己的头,满脸全是冲动过后的悔恨和迷茫。 他这副样子简直将曾夫人吓死了,连李三老爷也意识到出了大事。走过来一把将他扯到自己跟前,“你到底闯了什么祸?说 清楚?” 李宴浑身一个激灵,恐惧的后退着,嘴里还反复念念叨叨,“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要来招我的。” 他这猛地一抬头,曾夫人就瞧见他脸上的抓痕,都破了皮肉了,她既是心痛又是难过,“宴哥儿,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李宴说不出口,他转身迅速跑开,回到自己屋里将门牢牢扣住。 李三老爷和曾夫人跟过来,不论怎么叫门,李宴都不开。 “三老爷,这可怎么办呀?”曾夫人慌得六神无主。 这个时候李三老爷能想到的也只是李宴在外面可能跟人打了架,完全没把他往成了杀人犯的方向去想。“你别慌,我去问问,你继续叫门。” 曾夫人早已没了主见,李三老爷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李三老爷来到大门口,寻问了今日李宴出府的事情,岂知小厮说今天李宴出门没带随从,所以一时间他们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三老爷只好作罢,转身往府里去,可他还没走多远,就听见看门户的小厮朝他喊,“三老爷,三老爷,京兆衙门的衙役来找咱们宴公子。” 京兆衙门的衙役来了?来找李宴 什么事儿?这会儿李三老爷的心开始微微上悬了,又转回去。 衙役头捕看着李三老爷,客客气气的拱了揖,“李大人。” 李三老爷也客气点了点头,“不知几位衙寮找犬子何事?” 衙役头捕要拿人,语里自然不能拐弯抹角,“李大人,今日贵公子在芙蓉楼对苏府的千金苏盼姑娘欲行不轨,被赶来的国丈夫人何氏撞破,何氏不忿贵公子行径与之扯拉,不料贵公子恼羞成怒,冲动之下将国丈夫人何氏推下楼摔死在当街,何氏的尸体已经运到了衙门,适才国丈大人也到衙门去认了尸,国丈大人已经将贵公子告到了京兆衙门,京兆尹大人派小的人前来带贵公子前去堂上问话。” 李三老爷如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处,浑身血气层层上涌,怪道那浑账回来那般惊恐,竟是惹出了人命官司。他身为朝廷命官,若是阻扰衙役办差,就是知法犯法,可这要是让衙役把李宴带走,想想苏家有谁在撑腰,李宴还能活着回来吗? 李三老爷拱手朝衙役头捕作了一揖,“我不阻扰诸位办案,只求能给我与小儿片刻说话的时间吗?” 衙役头捕见李三老爷放下身段朝他 作揖,都是在京城里过活,说不定哪一日谁就犯在谁手上,既然能确定李宴就在府里,真要是跑了也是李三老爷这个朝廷命官的责任,他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时辰不能太多,还请李大人不要难为小的们。” 李三老爷感激不尽,“多谢,这边请。” 曾夫人拍门拍得累了,正用嘴劝说,“儿啊,你快把门开开,有什么事跟阿娘说,阿娘还能不管你不成?瞧瞧你脸上的伤,得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否则化了浓可是要出大乱子的。儿啊,你快开门啊。” 一阵纷踏而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曾夫人回头,看到李三老爷领着五六个衙役过来。她内心没来由的突突乱跳,紧张的看着李三老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三老爷没理曾夫人,站到门前,几下就粗鲁的将门给踹开了。尔后进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