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宣萝比她早一步,也是来送食盒的,这让宣珠手里提着食盒有些尴尬了。 蒋成儒被青蓝打败后碎了丹田,虽说无性命之忧,但武功尽失再不能复原。他纵横江湖多年,又在雍王府活得姿意,目今成了一个废人,眼中尽是狠毒和幽怨。 雍王爷也好不到哪儿去,从高高在上的王爷,跌落神坛成为阶下囚犯,他一张老脸丢尽,花白的头发乱得像鸡窝,很是儿狼狈不堪。饶是如此,他眼中的犀利和毒辣却不减半分,像是一匹受伤的狼吡牙裂嘴,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咬谁一口。 宣丰觉得自己最冤枉了,也最后悔,要是在徐家军攻进王府时他学老大躲在屋里不出来,而不是冲锋在前联合府兵和养在府里的江湖走狗一起抵抗,是不是也不必出现在这牢房里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他只想赶紧出去。 先是大姐过来,这与他是一头的,他没话说。 可当看到宣珠,胸里的火蹭蹭往上冒,“宣珠,你是来看父王和我的笑话是不是?真是枉废父王疼你一场,为兄也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 来前宣珠做好的被刺激的准备,可听到二哥这样冤枉她,宣珠心里还是很 不好受,“我怎么会取笑你和父王,我只是担心父王吃不好,给他送些吃食过来的。”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要是我们都能睡在自己屋子里,会吃不好吗?”宣丰冷言冷语,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把你的食盒提回去,我担心吃了你送来的东西,中毒。” “二哥。”宣珠委屈的看着宣丰,她明明是好心啊!即使他和父王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她也没放弃他们,还想着来看他们,他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宣萝打了圆场,“丰哥儿,你别这样说珠姐儿,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大姐,你还替她说话?”宣丰很是不解,“你看看大姐夫,身上伤得那么重,也没见她好心给大姐夫请个大夫来瞧瞧?她就是心里根本没咱们这一家子。” 宣萝咬唇落泪,宣珠被宣丰指责得无言以对,也很生气,“二哥,你们落得如此下场,难道怪我吗?” “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跟你哥哥说话的吗?”宣丰被惹毛了。 “你是兄长,不论怎么训妹妹我,我都不会有意见,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宣珠放下食盒,深吸口气,“你们被关在这里,真的是我的错?是我能控制 的吗?” “住口。”蒋成儒没力气说话,雍王爷低声怒吼,“你若念着一点点父女兄妹情分,就想法子把我们救出去,否则就给我滚,我就当白生养了你一场。” 都这个时候了,父王还是不见有半分悔悟,甚至字字句句往她的心窝里戳刀子。 宣珠先是捂着嘴难以置信,很快又适应了,毕竟他的骨子里就是个能一脚把自己亲外孙踢伤的狠绝之人,她就不该因为他落得不好下场,而以为他能醒悟些什么。 “父王你做了那么多年的贤王,成江城哪个百姓不真心拥戴?你一直做你的贤王不好吗?女儿也想救你,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牺牲母妃的性命掳来皇后娘娘,您让人囚禁她,在她成功逃走后,又用那么恶劣的手段逼她现身。现在,女儿是绝对相信要是昨日皇后娘娘没有出现,您肯定是会把无辜的婴童扔下城楼的。” 她是个母亲,无法接受任何一个孩子受到伤害。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懂什么?”雍王依旧执迷不悟。 宣珠痛心的拔高了声音,“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因为父王你所做的一切,不仅让我失去母妃,你还想算计我夫 家陪你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利用我对你的敬重和信任,伤害到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孩子,那可是你的亲外孙,至今我也不懂你怎么下得去那么重的手?难道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雍王装了一辈子,坚持了一辈的大业,虽然最后失败了,却也不容有人对他的坚持玷污,“你住口,你要再敢藐视本王的雄心和宠图,本王就杀了你。” 看着曾经敬爱的父王咬牙切齿的样子,宣珠没有害怕,只有锥心的痛,“事到如今,您还执迷不悟,痴心妄想?” “我没有,我会成功的,我会成功的。” 雍王突然起身冲过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盯着宣珠一阵吼叫。 宣珠被吓得退了两步,可也在这个时候,她有所悟,“原来,您是不愿意接受失败。” 这话声音一落,整个暗牢里静得像无声的地狱。 从暗牢里出来,宣珠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身体却热不起来。 她呆呆愣愣的坐在石阶上,没过多久,宣萝也出来了,她徒然跪在她面前,神情激动,“阿珠,姐姐求你一件事。” 宣珠反应过来后想扶起宣萝,却被宣萝阻止了。 两姐妹一个跪着,一个 坐着,只有脸上的泪水是相同的。 宣萝泣声道:“阿珠,我知道父王和你姐夫他们罪不可恕,可你看不出来吗?父王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觉得他脑子里现在绷着一根弦,要是那根弦断了,他肯定会疯的。” 宣珠抽回了手,她摇着头,“我能做的只是来看看他,放他出牢房是断然不可能的,姐姐,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早知道,他算计了你我的一辈子,他这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到了还如此冥顽不灵,就算夫君愿意放他出来,万一他再害人,又该如何?” 宣珠在听到‘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早知道’这句话时,明显神情一滞。 当年她有个心仪的对象,在成江城也算是高门显贵,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