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铮父子几个镇守通阳府多年,将边坠城治得固若金汤,甚是难缠。如今我北国大军压境,却因天气原因身延缓进攻时辰,这才让徐元铮父子几个得以狗延残喘。然而,我大将军的善心也是有限度的,就算老天不忍边坠城生灵涂炭,我大将军也是要给我王一个交待的。所以,派我带两万人马前来与刘将军你汇合,意图与你一起择日进攻边坠城北,在雨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与我大将军夹击徐元铮父子,夺下这边坠城,你看如何?” 话是一副好商量的话,但语气却不是商量的语气。刘融听得心里鬼火冒,冷冷的瞥过去,“你这主意虽好,但我为何要听你的?我们陈国的吴升将军可是死在你们北国贺奔手里的,这仇还没报呢,你就想让我带着陈国大军与你合作,我问你,凭什么呀?” 廖副将徒然发现刘融竟是如此难缠?先前他还以为这人蠢笨呢,看来自己是小看了人,陈国国君也不会真把十万大军交到一个傻子手里,何况他还活捉了徐元铮的大儿子徐瑛,这是何等的厉害? 意识到自己小瞧了刘融,廖副将也变得警慎起来,“ 将军何必说这么伤和气的话呢?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而且人都得往前看不是?如果你们陈国国君真等着将军为吴将军报仇雪恨,将军你怎么还会留在这杨山隘,早就班师回朝准备与我北国一分上下了是不是?” 听听廖副将这傲慢的语气,他是笃定陈国不敢与北国开战,才把话说得如此讥诮的吗? “如今除开陈国,燕国和晋国明面上还是与大唐结盟,大唐早晚是北国的囊中之物,你们陈国将来难道想面临与大唐一样的困境吗?” 前面那番话是敲打,现在这番话已经把威胁放到了明面上。刘融仿佛很识时务般换了个坐姿,语气也稍稍好了些,“你说得也不错,只要能拿下大唐江山,吴将军虽死犹荣。” 廖副将倨傲的点点头,仿佛在说儒子可教。 “就是不知道廖副将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没有?这边坠城在徐元铮几父子的操持下,想找到突破口可没那么容易?” 刘融的语气虽然听着有些不情不愿,好歹态度已经明确了,廖副将松了口气,“你刚才不是说城中校场有个密道口直接能出城么?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条密道,悄悄进 到城中,杀徐家军一个措手不及。” “你这主意虽好,可有一桩我不答应?你才带了两万人前来,我这里可是有十万陈国大军,这几乎全要靠我们陈国大军做主攻,你们北国说什么合作,只观战就能捡便宜,这我可不能答应。” 廖副将才想着这刘融识时务,怎么关键时候如此清醒?陈国现在在北国面前就是条狗,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廖副将多么想把这句话骂出口,可是人家分析得也没错,他也正打的这个主意,否则怎会只带两万士兵前来? “那依大将军不知该如何?” 刘融作势想了想,“你回去告诉南宫大将军,让他带五万兵马趁夜出发,悄悄赶到杨山隘,咱们把副战场作主战场,与留守在边坠城外驻扎的北国大军一起进攻,这才能打徐家军一个出棋不意。” 这是让留在边坠城外的北国大军作佯攻,吸引徐家军的注意,然后再由南宫大将军率领的人马从地道钻进城中,从徐家军屁股后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高啊! 高啊! 廖副将在心中赞叹,“想不到刘将军年纪轻轻,竟能想出如此厉害的釜底 抽薪之策,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刘融干笑了一声,“既然廖副将也赞同,本将军也该很高兴,可本将军却高兴不起来。” 廖副将闻声,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先前说得那么热闹,莫不是这小兔崽子耍他的?他错着牙道:“你几个意思?” 刘融说:“我没开玩笑,也是这么打算的,就算廖副将你不带着两万北国大军赶来,我也想偷偷杀进城去给吴将军报仇雪恨。我虽然知道有地道的存在,可地道的具体位置我还没问出来,那个人就死了。徐瑛看自己被抓了,赶忙就让他的随行军四处逃窜,我派人抓了四五百人,一个个都他娘的像死士似的拔刀就往脖子上抹,好不容易有个怕死的,话还没说完也死了。” 廖副将闻言,也感觉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一万人可不少,将军真没再抓住?” “我估摸着那些逃掉的人肯定是从密道回到城里去了。” 廖副将泄了气一般叹了口气,多么好的计划啊,可他不甘心这计划就这么毁了,“可知道个大概位置?我让人帮着找。” 刘融摇了摇头。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有人喊话,“将 军,密道有消息啦。” 廖副将听见瞬间来了精神,刘融蹭的一下站起身,“快进来说话。” 帐帘撩开后,进来一个浑身是水的陈国士兵,他单膝跪地回话,“将军,我们在七里外的废旧村子里找到密道了。” “是么,快快,快带我们去看看。”廖副将激动的说。 刘融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也示意士兵前面带路。 二人骑上马,飞奔前行,在路过一个山丘时,廖副将看到陈国士兵在挖土坑,而土坑边上是堆积如山的徐家军士兵的尸体,尸体渗下的血把他骑的马马蹄都染红了。 “我都让人挖了好几个坑了,这是最后一批徐家军的尸体。” 是了,廖副将想起适才在营帐中,刘融说过有好几百徐家军像死士一样抹脖子的事。好 好几百人,可不得挖好几个大坑才埋得干净? 陈国士兵所说的那个废弃村落,就是当初宣苑带着苏瑜躲避青蓝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