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甘心又能如何?人家占着理呢。”徐老夫人对此也很无赖,又侧过头看向苏玫,“这到底最后还得你拿主意,玫姐儿,你从沈府过来这一路肯定也想了很多,是真觉得半点法子都没有才来找我们哭诉的吗?” 苏玫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泪眼朦胧的看着徐老夫人,将粉唇咬成了白纸色。 “俗话说有得才有舍,你要是实在拿不出主意,我倒是可以给一个,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陈氏和苏玫立时望过去,只觉徐老夫人言道:“就两个字,分家。” 分家?陈氏眉头一皱,“沈家大房的爷们儿没了,也没个男丁,二房能答应?” 徐老夫人反问回去,“那让玫姐儿把握在手里的沈家家业全交给沈家二房,玫姐儿答应?” 自然是不答应的。 苏玫虽然依旧不甘,但眼里的迷茫没来时那么浓了,“祖母,沈重德贪得无厌,她怎么肯舍弃一半的家业?” “你也舍弃不掉,所以,这是一场博弈,谁能说服谁笑到最后,就要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徐老夫人说完就不再开口,让陈氏和苏玫去斟酌考量。 苏玫不作声,像是在思虑着什么,陈氏则言道: “玫姐儿,你祖母说得对,咱们再不甘心,大房无男丁,沈重德是被赶出沈家而不是被逐出族谱,他就有资格继承沈家的家业。你如今孀居,要斗肯定是斗不赢他的,倒不如退一步,分了家各过各的划算。” “谈何容易,我见沈重德那副样子,根本没想过跟我分家。”一想到沈重德在她面前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苏玫就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傻孩子。”徐老夫人适合提点一句,“你如今背靠苏家,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苏玫像是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瞬间就有了与沈重德博弈的底气,然她还是小心冀冀的问了一句,“祖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笔还能写出两个苏字?想想你头上的诰命,要不是陛下看在瑜姐儿的份上,沈重霖那么重的罪,早该连你一块儿斩了头了。” 苏玫起身福了福,“祖母说得对,是孙女被沈重德突然找上门来要家业,一时急昏了头,才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孙女现在就回去,给他一半总好过一无所有。” 陈氏送苏玫到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盈泪,不久又折身加到屋里,对徐老夫人说:“刚才要 是阿娘您也没有主意,媳妇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沈重德告到老家族里,将玫姐儿休出沈家,届时少不得是要回到我这做阿娘的身边。” “我是出了主意,但你别以为事情就能进展顺利。”徐老夫人捧过康妈妈递来的一碗茶,“你可有想过,若是沈重德执意不肯又当如何?玫姐儿看得强悍,但她的意图始终站不住阵脚。” 陈氏闻声急了,“那您还让玫姐儿就这样回去?” “你慌什么?一会儿不管她震不震得住沈家二爷,你都亲自过去一趟,有些话玫姐儿不好说,你倒可以替她撑撑场面。” 陈氏闻言便在松龄院待不住了。 康妈妈看着陈氏匆匆离去,忍不住问道:“奴婢一直觉得玫姑娘是个利害的,沈家二爷无非就是想要家业和地位,玫姑娘不可能震不住啊!” “你想得太便宜了,温柔乡,英雄冢,名利场,何尝不让人眼红?我适才默默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据我知道的,沈家现在有四间铺子,三个庄子,听陈氏说玫姐儿还不少放印子钱,算下来这辈子她就是躺着也吃穿不愁。沈家二爷被赶出沈家多日,对沈家家业有多少未必清楚,玫姐 儿就是给他一点儿他也未必会怀疑。” “既是知道玫姑娘心里有数,那老夫人您还担忧什么?”康妈妈疑惑。 徐老夫人说:“怕的就是沈重德是有备而来,玫姐儿死了男人,到底是个外姓人,沈家二爷真不松口,抑或是往后发现端倪,再往沈家族里告,玫姐儿也只能是吃亏。陈氏一去替玫姐儿撑撑……趁陈氏还没出门,你替我走一趟,告诉她,分家后就老死不相往来,要么沈家二房搬出来,要么玫姐儿搬出来,总之离得越远越好。” 为了苏玫有未来,徐老夫人也算是殚精竭虑。 陈氏着急忙慌就要往沈家去,让人备了车,就在上前车让康妈妈给叫住了。 明慧了徐老夫人话里的意思,陈氏心里也有了底。 且说苏玫底气十足回到沈府,她没立即让人去请沈重德过来重新商议交接家业之事。而是让心腹婆子悄悄去了趟账房,将几本账本收了起来。仔细检查妥当后,方叫人去请沈重德。 沈重德一听苏玫找他,心中肯定是因为交接家业之事,乐得屁股一抬就往苏玫院儿里来。 “大嫂嫂,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往后兄弟我断不会亏待你的。” 他边进门边开口,却看到苏玫坐在主位上,一派端庄沉稳,半点不见先前压抑的慌。沈重德心里一咯噔,他知道让苏玫交出沈家家业并不容易,但他细想过,苏玫没有任何后路才安心的等着。再喊他过来,除了就犯之外,难道她还有什么奇招对付自己吗? “二弟,不着急,先坐吧。” 沈重德大大咧咧坐在鹅颈椅上,又是直言不讳,“大嫂嫂这般镇定,真是高风亮节。” 这高帽子苏玫不稀得戴,她示意巧月上茶,“二弟,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说。” 沈重德这才端起茶盏,心想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当初我与你大哥哥进京,真真是一无所有,先前住的那二进的宅子还是卖了老家的祖宅才买起得。你们一家后来进京,家里什么光景也都放在眼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