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嬉吓得浑身一哆嗦,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这身孝服是怎么回事?她家谁死了? ‘啪……’。 随着惊堂木的一声震响,京兆府府尹崔大人肃声开口,“来者可是宋孙氏?” 宋孙氏?哦,说的是自己,孙嬉反应过来,因为尚分不清楚状况,她老实的缓缓曲膝,“民妇宋孙氏见过府尹大人。” 崔大人面色一冷,下首执笔记录案情的师爷冷喝道:“宋孙氏,跪下回话。” 宋鑫只是瀚林院的一个编末人物,孙嬉现在没有诰命傍身,见着官还是要跪着回话。她虽心中不情愿,但形势比人强,她跪在地上,抬头就问,“大人,民妇是良民,你深更半夜使衙役将民妇拘来,是何道理?” 林捕头是崔大人的左膀右臂,那个叫林柔的姑娘他也是见过的,知书达礼,很是规矩,自己的夫人也很喜欢,甚至扬言说要是儿子中意,可以娶进门做媳妇。没想到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花儿一样的年岁,竟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给逼死了。 “宋孙氏,跪在你身边的妇人你可认得?” 孙嬉瞥了一眼尹氏,垂眸道:“识得,是民妇隔壁邻居。” “那你可是今日她家发生过什么事?” 孙嬉 心里猛地惊跳,莫不是林柔那小贱人死了?她只是想败坏林柔的名声,使她难堪后不再打她家爷们儿的主意,逼死她真非她所愿啊!“民妇……民妇……民妇今日晌午到林家提过亲。” 尹氏听到这里,再也扼制不住胸中的悲愤,扑过去狠狠推搡着孙嬉,“就因为你胡说八道毁了我家柔娘的名节,她才会一死以证清白,你个毒妇,你快还我女儿命来。” 真死了?林柔那小贱人真死了? 尹氏是下了狠手的,孙嬉的胳膊等地儿被她捏揪得又酸又痛。她也不能被动被尹氏欺负,就要还手时,两班衙役上前将她二人扯开。 “大人明鉴,民妇哪儿有胡说八道?依民妇之见,那林柔姑娘可能是看不上我家良妾的位置,想做我家大爷的正房奶奶呢,做不上才去死的。” “你还敢胡说?”尹氏怒不可遏,眼泪不停的涌出眼眶,“可怜我家柔娘竟因为你这样的肖小之辈死了,真是不值啊!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我家柔娘做主啊!” “大人,民妇是冤枉的。”孙嬉也不甘落后,此时的她已经渐渐镇静下来,“说起来那林家姑娘是生是死关民妇什么事?又不是民妇让她去死的。” “宋孙氏。”崔大人再一次拍响惊堂木,他发现这妇人真是胆大包天,事到如今还敢砌词狡辩,“那林家姑娘品性如何,自有街坊四邻为证,你莫名抬着聘礼上门,说什么与宋家大爷相情相悦,毁她名节,而从逼她走上绝路,你非旦没有歉意,还想置身事外,你当这天子脚下没有王爷吗?” “民妇没有说谎,那林柔就是与我家大爷两情相悦,此事我是与大爷确认过的,否则我一个刚嫁进宋家的新媳妇,若不是大爷首肯,哪会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 孙嬉口才了得,竟说得崔大人无法反驳,“你说是你家大爷首肯,你才到林家去提亲的?” “正是。” “来人呐,去将宋家大爷找来,本官要对证。” 从衙门外进来一衙役,拱手道:“大人,不必去寻了,那宋家大爷已经在衙门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 瀚林院一个尾末小吏与京兆府尹中间差了好几个等阶,二人之间也没见过,所以宋鑫见到崔大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做了一揖,只因他有功名,才未曾下跪。 “瀚林院编修宋鑫见过大人。” 难道这宋孙氏就是仗着自己夫君是瀚林院编修才敢如此嚣张?是不是也太没 见识了?崔大人问,“宋编修,本官且问你,你与你家隔壁的林柔姑娘可识得?” 宋鑫一路走来,不,一路跑来,对孙嬉为何被扭送进京兆衙门一事完全摸不着头脑,现在听府尹大人这样问,更是觉着莫名其妙,“回大人,下官识得。” “那你与林柔姑娘可是两情相悦?” 崔大人这一问,把宋鑫直接给问懵了,他怔怔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嬉,然后语气笃定的回道:“回大人,下官与内人才成婚不久,感情甚笃,岂会移情他人?何况那林柔姑娘,下官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谈何两情相悦?” “既是如此,为何宋孙氏说是你承认与林柔姑娘两情相悦,她为了成全你们,今日才抬上聘礼到林家去提亲的。” 宋鑫又像是被敲打了一棍,眼神里疑惑重重,忙言道:“大人,切不可乱说毁掉林柔姑娘的名节,下官与林柔姑娘清清白白,绝无私情可言。天呐,这……阿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孙嬉也突然委屈的哭出声,“大爷,那夜妾身问你,是不是帮着隔壁家林柔姑娘拎米回来,你说是,妾身又问你是否心仪林柔姑娘,你也应了,妾身才以为你与林柔姑娘两情相悦。妾身 一心想做个贤妻,是大爷你心有所属,妾身自然要纳进门来服侍大爷,哪儿成想竟造成如此大的误会,那林姑娘竟因此事寻了短,没人命。” 在看到宋鑫进堂之后,孙嬉的脑子快速的飞转着,不论如何林柔已经死了,尹氏告到衙门里来,她不死也得脱层皮,反正责任肯定是推脱不掉的。但让她把这责任全担了,怎么可能? 宋鑫看着孙嬉哭得梨花带泪,这一次他没有心疼的感觉。他被孙嬉上门提亲从而逼死林柔之事震得头晕眼花,他压根就想不起来几时听孙嬉问过他什么与林柔两情相悦的话。可自己要是没说,孙嬉怎会无端跑去林家提亲? “阿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