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个清白姑娘这样的托词苏瑜理都不愿理会,蝶依进来站到她身边,苏瑜像是歇够了似的,搭着她手站起身,语声幽幽,“老夫人有这样的好意父亲却不领受,您可想过这其中的原由?” 徐老夫人一脸诧然的抬起头,看着苏瑜继续说:“父亲爱吃梨,您却偏说他爱吃枣,他碍于您的慈威得收下枣,可本宫想问一句,您愿意看到他不高兴吗?还是说您宁愿他不高兴,也要让他单过?” “不不不……。”徐老夫人连忙摇手否认,“我这做阿娘的,哪儿会不盼着自己儿子好?” “既是如此,这门亲事就定下吧。” 苏瑜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得陈氏和徐老夫人面色僵白。 苏瑜装作没见到二人的反应,添了添唇角的笑意,像是极脾气的开口,“阿爹是三娶,杨夫人也是二嫁,那些劳什子虚礼能省就省了吧,本宫瞧着八月十六那日是个好日子,就让阿爹去太傅府将人抬回来吧。” 徐老夫人此时还沉浸在苏瑜适才肆放的威仪里,这辈子头一次真正产生了畏惧。从前她认为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亲祖母,将自己的地位抬得比皇后娘娘 高也不觉不妥。可今次,皇后娘娘只是微微改变了些说话的声调,就让她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抑。 此刻又变了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态度,这快速的转变将徐老夫人给绕晕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算妥贴。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没敢作声。 “八月十六,那岂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陈氏先是惊讶,随后又觉自己露出惊讶的反应不合适宜,连忙干笑,“我是说大老爷娶亲怎么也是大事,如此仓促,太傅家是不是也会有意见?” “二婶母想多了,这是桩大喜事,哪儿来那么多意见?”苏瑜觉得有些热,携帕拭了拭额间的汗,“家里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二婶母,得劳您多费心了。” 陈氏咬碎一口银牙,脸上还不敢有半分不喜,“娘娘客气,自己家里的事,是该多费心。” 因为这句话,苏瑜临行前多看了陈氏一眼。 住进了这么好的宅子,陈氏身上初时的小家子气也散了,多了几分大家士族宗妇的气度,可见这场豪门富贵除了让她在身份地位上提升了一个高度外,自身的气度和隐忍也学会了。 徐老夫人一 直憋着,回到松龄院关上门就痛哭一场。 康妈妈吓坏了,一个劲儿地抚着她的后背 她满心以为有自己的反对,杨氏是不可能进门的,现在横空让宫里那个掺和一脚,下了她那么大个脸面,徐老夫人直觉心里的痛苦不比当众挨人十几巴掌好受。 康妈妈已经知道老夫人在宫中贵人处受了什么委屈,但她实在不知要怎么安慰老太太,毕竟这场自取其辱都是源自于她的自以为是。还有二房太太也实在太不安分了,本来一桩好好的亲事,怎么就让她在老太太跟前撺掇成这样? “瑜姐儿那丫头我自幼就不喜,跟她阿娘一个倨傲德性,可再怎么样我也是她亲祖母,这样打我的脸,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听着老夫人狠狠发泄似的声音,康妈妈吓得头皮发麻,她赶紧走到门口将院子里侍弄花草的仆妇们赶走,又把门牢牢扣住,这才赶回去,揪着眉心道:“我的老祖宗哎,您嘴下留点情。” “怕什么?”徐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气势汹涌,“莫说她现在人走了,就是调头回来我也这样说。她仗着自己是皇后,有本事就把我老婆子赐 死,否则我说什么她都得受着。” 康妈妈原本白了脸又白了几分,她知道老夫人此刻在气头上,然这府里她是老祖宗,只有人顺着的份,没人敢忤逆或是说句重话。康妈妈跟了老夫人十几年,也算是将她的脾性给摸透了的,想着这会子要是不让她清醒过来,将来能讨什么好? “老夫人哎。”康妈妈挨着徐老夫人跪下,抬头看着她露出一脸的心焦和诚恳,“您先消消气,听奴婢也分说两句。与杨家这门亲事,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亲事,老夫人您的确不该阻拦。奴婢见识浅薄,旁的就不多说了,只说一件,杨太傅家世袭勋贵,咱们苏家却也是沾着皇后娘娘的光才起势的,根基全无,大老爷虽然有个国丈的头衔,但他手中并无实权,苏家这所有的荣华富贵看起来是靠着宫里的皇后娘娘,但说白了靠的还是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可戏文里都说了,自古帝王无人情,万一哪一日皇后娘娘失了宠,咱们府里的日子可怎么过?拿什么维护如今的地位和荣耀呢?但若是苏杨两家联姻可就不一样了,杨大傅就算看不起苏府没 的根基,肯定也会看在他女儿的份上为苏家撑撑腰的不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康妈妈说自己见识浅薄,实在是太谦虚了。听了这番话,徐老夫人才想起来这个康妈妈年经时嫁的丈夫是在衙门里做书吏的,因为丈夫早亡家里又实在没活路才到徐老夫人跟前当差的。而她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仿佛将她头顶上布满的雾霾给撕开了一道口子,阳光照下来,她的脑子逐渐清明。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自古男人都寡恩,何况是皇帝?要真像康妈妈所言那样,届时苏家没有了靠山,这样的荣耀和富贵怎么传承下去?一时间,她从不愿意接纳杨氏变成害怕这门亲事真给毁了。但她又想到陈氏的话,犹豫起来,“可是她还有那么大个儿子,将来……。” “依奴婢看二太太有些危言耸听,杞人忧天了。”康妈妈叹息道:“那杨氏的儿子虽说会养在咱们苏家,可他到底是个外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