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什么出身的人?你虽在花满楼呆过,但你的名头并不大,说起来也没多少人识得你,而且你只是卖艺不卖身,干净着呢,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蝶依不爱听吕湄这样贬低自己。 “蝶依,你去把孔管事找来。” “是,娘娘。” 一听东家让蝶依去喊孔管事,吕湄的脸瞬间红得似能滴血,她壮着胆子抬起头,望着上方端庄雍容的身影,“东家,你喊他来干什么?你这是要……?” 说到后来她说不下去了。 没一会儿孔管事就跟着蝶依过来了,他问了蝶依东家找他什么事,若有些为难他得提前想辙,可蝶依只是笑,怎么也不跟他说实话,然后一进门就见到了吕湄跪在地上。 孔管事避嫌似的没挨着吕湄跪,而是跪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小的给东家磕头,东家吉祥。” 这个孔管事,的确长得其貌不扬,但人家脑子灵活啊,而且吕湄既然能对他动心思,说明人家看重的也不是他的样貌。那个伍志高她没见过,但据蝶依说长得人模狗样的。 见孔管事离吕湄那么远跪着,苏瑜也意识到孔管事这是在有意避嫌。 但什 么情况下会避嫌呢?不就是心里有异常的时候才会注意这些细节么? “孔管事,叫你来是有个问题想问题。”苏瑜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阿湄是来跟我辞行的,她还了我银子,现在漳州府的大事已了,她可以正常出现在大街上了,所以准备离开漳州府,叫你来是想让你送送她。” 一听吕湄要离开,孔管事脸色顿时就不怔滞了,他的目光瞬间定在吕湄身上。 因为吕湄背对着孔管事,所以孔管事看不见其实吕湄也是一脸的怔愣的,她几时说要离开了? 吕湄疑惑的看着坐在上方的东家,但见她神色端庄,唇角的笑容很是温和,便很快明白她这是在帮自己测试孔管事,不由得心跳加快,掌心都捏出了冷汗。 孔管事不知这是东家的计,心里酸涩得不成。 前些年他过得很苦,做过苦工,干过杂役,要不是他碰到了恩人洪掌柜,这辈子都不可能出人投地,哪里还能像如今这般当个风光的管事?当然,像成婚这种事在自己发达过后也不是没想过,有别人介绍的,有自己留意的,但接触到最后,总是差那么点儿感觉。 他是做梦也没想过 有朝一日会跟吕湄在商号大门口亲在一起,可自从那日过后,他对吕湄牵肠挂肚,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幸得吕湄住在商号里,他每日会制造好几回偶遇。并且吕湄也没再提要离开漳州府的话,他便认为吕湄心里是不是也是有他的? 此时的孔管事有股冲动想将吕湄留下来,可又怕自己唐突了,一厢情愿。 所以,他盯着吕湄不眨眼,像是一眨眼人就会不见似的。 他的这点儿小心思蝶依和苏瑜都看在眼里。 蝶依忍不住打趣孔管事,“孔管事,主子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平日精明透顶的孔管事,这会儿是半个字都不想说,让他说什么好呢?答应吧,他不舍得吕湄走,不答应吧,叫主子看他的笑话。 苏瑜假意微恼的瞪了一眼蝶依,尔后对吕湄笑道:“人家不答应送你走,这是不想你走呢,孔管事,你可是这道理?” 听了这话,孔管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连忙磕下头去,“东家圣明。” 吕湄闻声,除了脸红透了之外,心似在被放在窝里煮似的,她揪着手里的帕子无所适从,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 “你不嫌弃吕湄在 花满楼待过吗?” 孔管事连连摇头,“回东家的话,小的长得丑,哪儿有资格嫌弃吕姑娘?再说了,吕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她一个弱女子,我怎么能忍心把错都归咎于她的身上?” 吕湄哭了。 苏瑜也微微点头,“放心吧,吕湄不嫌你丑。既是你二人都有意,那本宫就作主,给你二人赐婚吧,趁本宫离开漳州府之前,你二人把婚事办了吧。” 吕湄羞臊得低垂着头,孔管事激动得面红耳赤。 “你下去寻个黄道吉日吧,本宫有事中吕湄交待。” “是,是。” 孔管事拱手退出去,因为离门口近,后退时一不注意后栽了出去。 “唉哟。” 他这一声喊,引得众人测目发笑。 孔管事见吕湄笑得含羞带臊,摔得再痛也不觉得痛,赶紧爬起来干活儿去。 吕湄心里甜滋滋的,听着东家发话,“吕媚,本宫知道你身上有五百两银子傍身,但一个女人家五百两银子确定不够用,毕竟一辈子那么长呢。本宫另外再赐你一栋二进的宅子,两间旺铺做嫁妆,以后万一你与孔管事闹脾气拌嘴,自己也有个去处。” 吕湄的感激之情此时无以言表,只不 停的朝苏瑜磕头。 “小女前半辈子苦得发苦,没想到下半辈子竟有此等福分,小女谢东家,谢东家。” “不用谢我,昭姐儿能遇到你也是一种缘分,趁今日没什么事,你与蝶依去牙行走走,挑一处你满意的宅子吧。” 她不仅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赐婚,还得到了皇后娘赏赐的嫁妆,吕湄觉得这辈子能得这样的殊荣,死而无憾了。 宣瀚和宣衍正拿水泼胡师爷,弄醒他继续打探藏宝图的事。 昭姐儿和小梨窝在一起吃点心,有雪娇陪着。 苗二姐忙完厨下的活儿也到了主子姑娘跟前侍候。 出门的时候,吕湄站在商号门口,脑海里浮现出那日与孔管事误吻在一起的情形,脸又不自觉的烧了起来。一时间,腿还有些发软,竟走不动道了。 蝶依站在马车边上见她迟迟不移步,“你愣着干什么?” 吕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