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苏怀礼冷喝一声,“阿爹眼里只有良哥儿这个宝贝儿子,哪里还有我半点地位?家里如今新添的铺子,阿爹带着良哥儿手把手的指着说让他用功,将来要是仕途走不通,那些铺子就都是他的。他这样对我,怪我说风凉话吗?” 冯氏无言以对了,毕竟她现在怀了身孕,往后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算你有理?” “我什么时候不讲理过?” 苏怀礼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躺平睡觉,没想到外头一声仆役的喊声,把他的睡意都惊跑了。 “大爷,太太让你过去一趟。” 两口子立即对视一眼,苏怀礼低声道:“让我过去干啥?” “大伯母还在哩,我估摸着这是大伯母的主意,你得赶紧去一趟。” 冯氏推了推他说。 苏怀礼心不甘情不愿的朝门外喊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下榻穿衣裳,冯氏跟着起来,一边替他拢披衣一边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万一阿娘为难你,有我在,还可以给你打.打马虎。” 苏怀礼低头看了看冯氏隆起的肚子,“算了,外头黑灯瞎火的,你跟着去我还不放心。” 冯氏抿唇笑了,她有了身 孕之后,夫君对她体贴多了。 苏怀礼走在连廊里,一路上不停的搓着手。 前头拎灯笼的使役直接缩成个冬瓜,苏怀礼问,“知道太太找我什么事儿吗?” “太太没交待,只说让大爷赶紧过去一趟。” 现在除了良哥儿的事还有什么急事? 苏怀礼心里不高兴,想着万一陈氏让他出去找苏怀良,他要怎么拒绝。 这会子有些后悔没让冯氏一起出门了,她的确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听到外头响起脚步声,陈氏和杨氏知道是苏怀礼来了。 苏怀礼一进门就朝二位长辈请了安,“阿娘,伯母,你们找我什么事儿?” “你父亲到勇昌候府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现在还没消息,我不放心,你赶紧过去看看,有什么消息也好回来支应一声儿。” 这是陈氏的话,可陈氏边说边拿眼看杨氏,显然这是杨氏的主意。 苏怀礼在心里埋怨杨氏管得真宽,但又畏惧她的权势,不敢造次,只能说道:“这个时候阿爹去勇昌候府做什么?要去也得等到良哥儿回来,拉着他一起到勇昌候府去负荆请罪才是。” “可是良哥儿毕竟还没下落,勇昌候府的人 若真在咱们家守一夜,明日你让左邻右舍怎么看咱们家?你阿爹先到候府去一趟,也是表现表现咱们认错的态度。” 陈氏出声解释,又拿眼去斜杨氏。 杨氏很不喜欢陈氏这样的小动作,苏怀礼赖着跟她们续话,明显就不想去。陈氏还一句三看她,摆明了说这主意是她出的,让苏怀礼要怨也怨上她。 “良哥儿是你兄弟,二老爷是你亲爹,难道你都不担心吗?良哥儿还没下落,咱们姑姐不论,可你明知道你阿爹在勇昌候府讨不了好,还不去帮衬,身为人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这是说他不孝呢! 苏怀礼可受不住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大伯母严生最,我自然也是担心父亲的,我这就去看看。” “你动作快些,眼看就要宵禁了。” 临走前,陈氏说了一嘴。 苏怀礼走后,杨氏摇了摇头,“这个礼哥儿,一说到让他去看看二老爷的情况,就满眼都是不乐意。难道这父子之间有什么隔阂么?” 提到这个,陈氏就有些无奈了,“二老爷偏心良哥儿,礼哥儿难免会有想法。” “好好的一家人,要是父子不睦则家庭不睦,最是容易生事端 。” 陈氏默默的受教,她怕杨氏不高兴,走了,走了就没人替她撑着了,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陪杨氏坐着。 此时夜已深了,虽未见雪,却依旧冷得让人抓狂。 再有一个时辰就宵禁了,原来勇昌候府的那些奴才要是找不到回候府的理由,就只能在苏宅硬抗。一有正当理由能回候府,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且说苏宗明到了勇昌候府,饶是他有心里准备,还是被勇昌候的滔天巨怒,被他的威势逼得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他不仅没见到小公子,带出去的那些贵重礼物还全都被扔了出来,更甚者老候爷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苏家,不过是靠着裙带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真把自己当簪瑛世家了,要不要脸呐?我的孙子是什么身份,你的儿子是什么身份?让你儿子跟我儿子做同窗已是你们苏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他还胆敢把我的宝贝孙子打死,他这样无法无天,当真以为你们苏家可以支手遮天吗?我告诉你,若是我的孙子真有个什么不测,旁人怕你们苏家,我勇昌候不怕,我势要让你们付出沉痛的代价。” 苏宗明被勇昌候的气势惊得面如 死灰,可他没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奈何勇昌候就是不让他见小公子。 有女使匆匆过来把勇昌候给叫走了,似是小公子的情况不好。 苏宗明呆在堂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极为被动。 最后,他被轰出了候府,和他所带的那些贵重物品一起被赶出了大门。 他突然想到杨氏说过勇昌候府肯定派人进宫去请了御医,那御医总不能一直呆在候府吧。于是他吩咐使役盯着候府门口,自己在车室里等御医出来的消息。 没立即等到御医出候府,先把苏怀礼给等来了。 “阿爹,你没事吧。”苏怀礼出于礼貌客气一句。 但此时苏宗明看苏怀礼的目光却有了不一样,“你怎么来了?” 听得出来苏宗明声音里有疲惫,苏怀礼仿佛能感受到他受的委屈,立即装作十分孝顺的来了一句,“夜都深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