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才陈氏招了招手,陈氏往前走了几步,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开始为她儿子说好话了,“好孩子,委屈你了,明哥儿知道错了,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拉不下脸来,这才找我来说和。你们是原配夫妻,哪能说散就散的。” 说到这个,陈氏心里的委屈层出不穷,“再是原配夫妻,他心里没我,我何必回来接着受气?” 杨氏算是听出来了,陈氏这是想让老太太给她讨个公道呢,她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老太太发挥。 “他当时被那贱人哄骗得让猪油给朦了心,才做出这般没数的糊涂事,可你说他心里没你,这点我老婆子可是不信的。”老太太边说边在陈氏手背上拍了拍,“他要是心里没你,能把最好的田庄给你?能把最好的铺子给你?” 这点倒是让陈氏无话可说,当时那种情况,张姨娘还受着宠呢,二老爷给她这些好东西,的确让她很惊讶。 “可他也是真的休了我。” 说到这里,陈氏委屈的捂着脸哭出了声。 杨氏坐在一旁瞧着,她不作声不代表心里没想法。老太太执意想劝和陈氏和苏宗明,想法肯定是自私的,毕 竟真让苏宗明别娶,谁又能保证新娶的那个不会像张姨娘那样对苏家有二心呢?万一再来一个张姨娘那样的人物,苏家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那有什么法子既能让苏家二房有当家主母,又能让她和苏宗明放心呢?只能是陈氏再回去。 “那是在被张姨娘那贱人蒙蔽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做不得数的。”老夫人极力替苏宗明开脱此事,“想来你也是知道张姨娘出事后被送到庄子上去了,但你千万不要以为是老二故意把她送到庄子上去避祸的,昨儿庄子上来信儿,那张姨娘被礼哥儿让人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没几日活头了。” 没想到真如苏玫所言,张姨娘被送到庄子上不是因为二老爷护着,是真的去受活罪呢。 看陈氏没什么反应,老太太连忙给杨氏递眼色。 杨氏本着不多管闲事的态度坐在这里,但老太太既是有了命令,她不开口说一句也不好,“现在二房没个女主人,二老爷也无心其他事情,这个家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我也不劝你能立即原谅二老爷,只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嘛,我想你肯定也舍不得真离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 这番话比老太太的劝慰让她动心,陈氏的泪眼里明显有了闪烁。 杨氏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说了,再多说下去自己都要受不住了,毕竟要是换了她,是绝计不会动再回去的心思的。 “阿娘,儿媳去厨下看看晚上的食材准备得如此,有道八宝菌子,是阿娘最中爱的,可不能出错。” 老太太是不想让杨氏离开的,可杨氏离开的理由是因为要孝顺她,她便也不好开口挽留。 “去吧,早点儿回来陪你二弟妹说说话。” “唉,媳妇去去就回。” 杨氏听着老太太劝慰陈氏的话走出松龄院,那婆子一直守着门口,屋里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嘴碎一句。 “奴婢瞧着二太太多半是要回去了。” “你怎如此肯定?” 杨氏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么问那嬷嬷,只是因为闲得无聊。 “大夫人有所不知,想当年陈氏可是有很大野心的,他们一家子对于大房的家产都惦记得很,就是如今经营的那些田庄或者铺子,多数都是从大房拿过去的,到头来弄得就真跟他们自己的一样。早些年也不见他们逢年过节往大房院儿里送点什么,就是老太太 那个时候就算是住在大房院儿里,心里都是惦念着不能让二房吃亏的心思呢。” 这些事杨氏在进门后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只是没想到那婆子记得这么清楚,“这些旧事我倒是少听你提起。” “都说是旧事了,大夫人就当闲话听听便是了。” 再要往前提就要提到先夫人何氏了,那婆子不敢提这个人,怕惹得现如今的大夫人心里不快。 “就算是分了家,二房一家子也没少给大房添麻烦,倒是老太太越来越拎得清了。” 转了个弯,杨氏淡淡笑道。 “老太太醒目了,自然知道这个家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那婆子恭维了一句,杨氏则看到海珍和苏玫正坐在远处的亭子里叙话的样子,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待着,在外面吹什么冷风?” 那婆子也瞧见了,说道:“堂姑嫂也算是姑嫂,总有话说的。” 在杨氏的印象里这二人可没什么情分,杨氏更担心海珍的肚子,扭头就对那婆子说,“你别跟我去了,去叫珍姐儿和玫姐儿换个暖和的地方说话,别叫她凉着了。” “是,奴婢这就过去。” “是,奴婢这就 过去。” 海珍之所以会让苏玫在亭子里说话,实则是因为苏玫与她说的事不想让别人听墙角。 一个月前海珍出府回了趟海府,途中去买料子给孩子做襁褓,无意中遇到苏玫被人纠缠,还是她出面替苏玫解了围。开始海珍以为那是个登徒子,囔着就要报警,可苏玫快速把她拦了下来,再看她避闪的眼神,海珍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只是那时苏玫被没跟海珍多说什么,今日到了大房这边,苏玫便想解释解释那日的事。 “真是难缠得很,人倒是个好人,只是我这样的身份,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许人家什么?” 对于苏玫的过往,海珍并不知情,此时她只觉自己这个丧夫的姑子很可怜,“你别这么说,只要是两情相悦,你心里有她,他心里有你,不就成了?” 听了这话的苏玫忍不住失笑,看着海珍单纯的眼睛,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