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是镇国公府二房的嫡次女,要娶南诺的则是镇国公府大房的幺子,这幺子原是个妾生的,但镇国公府大房的当家嫡母心性仁厚,一早便将这幺子记养在自己名下,也算是半个嫡子。去年又在恩科中考中二甲第十三名,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前程远大呢。
“既是阿娘保媒拉纤,想来那姑娘品性应该不能差。”
姑娘品性不差自然是好的,韩氏之所以提起这茬儿,的确是想先了解了解南诺的为人。镇国公府大房的当家主母是仁慈宽厚,但妨不了那幺子的生母宋姨娘是个不好相与的。上回她回娘家去,宋姨娘就一直扭着她不停的追问南诺的事。
她儿子是在翰林院供职,虽只是个微末小官,但在宋姨娘眼里可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儿子虽然不是养在她的名下的,但儿子若是娶不到个门当户对的,她心里也不好受。特别是在知道了儿子娶的姑娘是个商户,心里就千百个不愿意,惟一能让她稍稍闭嘴的就是那六十几台嫁妆。
韩氏关注南诺,就是想给南诺提个醒儿,别叫她进门后与宋姨娘闹得起搅得家宅不宁。
余老夫人正坐着让桂嬷嬷按腿,与桂嬷嬷闲聊起来,“这两个孩子都晒黑了,也瘦了,特别
是惟哥儿,瞧那黢黑样儿,也不知道樊家姑娘瞧见会不会嫌弃他?”
“惟哥儿本就是个野性子,在府里有规矩拘着,那到了军营还不得可劲儿的撒野?何况他也想早些挣个好前程在樊家人面前露脸,可不得使劲儿表现吗?”
桂嬷嬷没有说错,余老夫人其实也没什么想头,就想着儿子都有出息。又想到了南姑母,更想到了先前去了的陈氏,叹息着低声道:“我没本事,就给老太爷生了一个哥儿,先前陈氏在的时候进门几年都无所出,她要不死我都去死去。你该是还记得那些年家里的惨淡光景,媳妇日日用药吊着气,儿子又天天不在家,我一个人苦苦撑着这个家真的是好辛苦。虽说陈氏去后半年我就给儿子张罗亲事这事惹得陈家不满,可我半点也不后悔。瞧瞧娶进来的南氏,不但有福气还是个争气的,连着给我生了三个金孙,终于让这四房的人丁兴旺起来了。唉……,其实我还想要个孙女的。”
桂嬷嬷笑瞪了一眼余老夫人,“老夫人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呢,也不看看夫人现如今多少年岁了,哪里还能生得出来?”
余老夫人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也掩着嘴笑了笑,“人们,总要有点儿想头嘛。”
这里主仆二人正说着笑,徒然有女使满脸急色跑进来,边曲膝边道:“老夫人,不好了,小堂姑娘吵着闹着要回林州老家去,现在自己在收拾东西呢,奴婢们上前阻拦,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女使,脸都给奴婢们抓花了。现在奴婢们不敢阻拦,您快去看看吧。”
余老夫人闻声,脑仁直接突突地跳,全然没了先前与桂嬷嬷闲聊时的好心情。连忙搭着桂嬷嬷的手前往珠隐所住的厢房。
路上边走边说:“这个孽障,到底要闹出多大的动静才甘心?”
桂嬷嬷没有言语,心中只道现在老家林州那边怕是耳根清静了,麻烦都送到老夫人这里来了。
刚到门口,就见仆妇女使站在门槛外不敢进去,院子里还有不少被砸碎的恣器碎片,桂嬷嬷一边提醒主子小心,一边扶着她绕开那些瓷器碎片,怕主子伤到脚。
众人一见她余老夫人到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余老夫人迈进门槛,满地的狼藉宣示着适才这里被闹得有多大动静,恐怕用不了多少时候整个寅国公府都要传遍这位珠隐小堂姑娘的丰功伟绩。
余老夫人不由得沉了脸,“你到底在闹什么?”
那时珠隐正在把放在妆奁里的珠宝往包袱里放,回头看到
余老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寅国公府厉害,是个人都敢欺负我,不但欺负我,你还不帮我出头,让我白白受这么多的委屈,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这就回老家去,我要告诉我阿爹阿娘,让他们上京来为我主持公道。”
她若执意回林州,余老夫人就答了,可珠隐又说了什么?她要告诉自己的叔婶长辈,让他们进京为她主持公道。所以她走了还得回来?那将来不是会有一坨很大的麻烦等着她?
余老夫人自认为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住被人这样闹腾?
“你……你自己做错事,受屈受辱都是咎由自取,怎么还好意思回去告状?隐姐儿,你当这是哪里?会一直容忍你胡闹吗?”
珠隐被叱责,但她不服气,“我哪里有胡闹,我只是认不到人而已,你们国公府的世子妃就罚我在亭子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任由仆妇使役来来回回的耻笑。她很了不起吗?凭什么这么害我?”
余老夫人对珠隐这脾气真的是太失望了,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的不明是非,“我看你就是受的磋磨太少了,不知天高地厚。这整个寅国公府将来都是她的,你说她了不了得起?你还敢跟她顶撞,没当即把你轰出府去,已经是
她看在我这个做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