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潭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如此来看倒也只能这样了。
“夜卿现在只需要继续负责揪出皇城倒向先帝乱党的人,朕需要你尽快揪出他们。”
琴素贞神色严肃认真,身体微微前倾。
仅有一桌之隔的两人离的更近,夜幽潭嗅了嗅鼻子,能清晰闻到女帝发丝间的一抹清香。
“陛下,此事臣先前便未完成,不用您说臣也会去做。”
皇城内部倒向先帝残党的人倒是很好确认。
琴素贞展颜一笑,偏头看向凉亭外的景色,那双亮丽的凤眸中闪烁着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午时过后。
夜幽潭在宫人的带领下走出皇宫。
望着皇宫外空荡荡的街头,再看向天边已被云层遮挡的太阳,心中不禁一叹。
这个时候张元一般都驾着马车给这边等候,今日没来想来是碰上了什么事情。
“看样子得自己走一趟喽。”夜幽潭叹一口气,迈步朝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如今他能抓的人都已经抓完了,零零散散的目标都已经被盯死了,如果还想推进进度,那么他就得去找一趟李知唤。
凭这位宰相的手段,查到自己的人中谁出了问题还是非常简单的。
丞相府。
“老爷,府外夜侍郎求见。”
书房内,坐在桌前书写文字的李知唤听见家丁禀告,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微眯,道:“带他过来吧。”
“是。”
家丁道了句,然后连忙离去了。
李知唤将书写的信封收起来,起身走到窗边。
不一会儿,一身白衣的夜幽潭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书房。
关上门,夜幽潭走上前对着站在窗边的老人拱了拱手:“李宰相。”
李知唤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屏风边上的椅子:“坐。”
两人走过去坐下,又倒了杯茶水。
李知唤问:“夜侍郎此次找我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夜幽潭喝一口茶,笑道:
“宰相是知道的,陛下将彻查城中倒向先帝残党官员一事全权让我负责。”
李知唤冷哼一声,“夜侍郎如何笃定,老夫就这么愿意帮你?”
嘿,这老黑心的,想从我这里要好处?
夜幽潭暗暗咬牙,脸上却笑着道:“宰相莫要多想,这件事早日完成,对你对我而言都有好处。”
说到这,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毕竟我这可是带着圣命来的。”
“夜侍郎是在威胁老夫?”
李知唤偏头看向他,这黄门侍郎可真的是女帝的忠实走狗,他查人自然是查到了,但却因对方权高位重,如果轻易动辄再不给出一些合理的解释,那么他的威信将大大降低。
“不敢。”
夜幽潭,笑着恭维:“李宰相贵为两朝元老,一心向着大凉为大凉鞠躬尽瘁大半辈子,我身为晚辈自然不敢威胁您。”
“不过,这件事早日完成,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宰相,都有莫大的好处。”
李知唤递到嘴边的茶杯一顿,道:“此话何解?”
便见夜幽潭嘴角微勾,“宰相应当比我更为清楚这魑魅的可怕之处吧?”
李知唤点了点头。
“那宰相可知那日在皇城外的魑魅,便是先帝残党的人引来的?”
“这怎么可能?”
李知唤一愣,觉得不可思议:“魑魅盛行凶残,杀人无数,凡我族人见到后都应诛之,司太仪他们即便再疯,也不可能做出这种有违人理的事情。”
“信不信由你。”
夜幽潭摊了摊手,不再说话。
有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解释。
李知唤指尖摸索着茶杯,苍老的眸子中精芒不断闪烁。
如果事情真的像对方所说的那般,那吏部尚书郑德川还真的是留不得了。
那日皇城边上出现魑魅他虽有耳闻本人确未出现在现场,但是否是太傅他们牵引而来的根本就经不起探查,所以夜幽潭并没有理由来欺骗他。
见坐在身旁,衣着朴素的老人长叹一声,缓缓放下茶杯,夜幽潭笑了笑,问:“宰相大人心中可是有了决断?”
“老夫自然是查到了人,不过单凭老夫一口之言,还达不到抓人的条件。”
李知唤点了点头道。
“是谁?”
“吏部尚书,郑德川。”
竟是一位尚书!
夜幽潭心中暗暗一惊,却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李知唤捋一把胡须,道:“起初老夫也不太相信,毕竟身为接头的,怎么说也要层层上报才行。”
“但事实就是这般。”
夜幽潭垂下眸子,如果是这样,那还真不好抓,还得需要从外围进入,慢慢往里面打探。
“我记得这吏部尚书有个儿子吧。”
李知唤点了点头:“是有,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估计跟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宰相如此说那便大错特错了。”夜幽潭笑着摇头,道:“就因为是纨绔子弟,突破的可能性就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