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驶,直至大理寺门口才停下。
撩开门帘,夜幽潭缓缓从车上走下来。
“见过大人。”
守在门口的两名公差见来人,连忙拱手相迎。
夜幽潭点了点头,这两人他有印象,昨晚与崔严一同参与了抓捕。
“劳烦二位将我带进去,审讯一下昨日被抓来之人。”
“不劳烦不劳烦。”
公差连忙摆手,随后让开一条路,“大人,请随我来。”
夜幽潭微微颔首,跟着公差进去了。
随着深入,地牢四周的墙壁逐渐变得潮湿,幽暗的长廊中不时有似有若无的哀嚎声回荡。
“大人要先去看谁?”
走在前方引路的公差偏头问道。
夜幽潭想了想,道:“谁的状态最好?”
“自然是昨晚与崔大人对打的那名女子,她只受了些许内伤,四肢各被捅了四刀。”
夜幽潭一顿,“那伤势确实挺轻的。”
昨日抓的人中,除去郑田外,剩下那两人皆被各自关在了一个独间里。
伴随着厚重铁门被打开。
借助着微弱的火光,能看到在角落中靠在墙上,一身衣裳沾着血迹的女子,女子手臂、四肢都被拷上粗壮的锁链,应当是都被捅了四刀伤到了骨头的缘故,她的四肢看上去软绵绵的。
察觉到动静,妙玲空洞的眼睛有了一丝聚焦,艰难偏过头平静的看向来人。
夜幽潭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看向公差,问:“你确定只是受了些许内伤?”
这看上去至少没了大半条命了吧。
“对啊,这不是还活着的吗大人。”
一旁的公差挠了挠头,不知道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对方的状态要比昨夜刚送进来时要好上太多了。
“呵呵,你来也没用,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妙玲的声音突然传来。
夜幽潭再次看向她,问:“你可知你们这等行为相当于什么?”
妙玲冷哼一声,偏过头:“女帝...”
“又想说陛下残暴不仁,民不聊生?”
夜幽潭眯着眼睛看向她。
妙玲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应答。
“呵呵。”夜幽潭走到她身前蹲下:“今年多地天灾频发难民是有很多,但你敢说这是陛下的过错?”
“她若真心残暴不仁,那又为何频频派人去援助各州?”
“你可真是女帝一条忠实的狗。”妙玲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出声道。
“你不用激我。”
夜幽潭笑了笑,道:“实话实说吧,你们追随的慧王有谋反之心,可他不过区区一介智力低下之辈,何来这种想法。”
“所以我猜测,他其实是被太傅给控制了。”
“呵。”
妙玲眼中闪过不屑。
夜幽潭眸光微动,将她眼中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继而笑道:“本官知道了。”
起身走到门口:“想来是慧王伪装成智力不全,然后暗中与先帝残党谋合,想要联手将女帝赶下皇位,自己翻身做皇帝。”
“也多谢你为我提供这条有用的消息。”
妙玲一怔,神色有些慌张。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准确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不对,这可能是在诈她,但这也不太可能,不然也不可能将消息说的这么准确。
想到这,妙玲脑海中忽的想到,在出发前有人曾告诫过他们。
皇城有一人,可算尽一切。
忍不住问道:“这些,难道都是你算出来的?”
嗯?
夜幽潭脚步一停,偏头看向她微微一笑,“自己猜。”
厚重铁门再次紧闭,只留下还在愣神的妙玲一人。
“大人,接下来要...”
公差刚开口说话,只见又一名拿着刑具的老公差跑过来:“大人,大人,那个独眼术士认招了。”
夜幽潭眼睛一亮,竟有此等好事。
“快带我前去。”
在老公差的带领下,夜幽潭又穿过一道门,经过转角来到专门关押术士的地方。
整个空旷的房间四周摆满了刑具,中间的十字木桩上,独眼男人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般,除去四肢被铁钉钉住,身上其余地方都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啧啧啧,这是打的多惨呐。”
饶是见过生死的夜幽潭在见到男人这副惨样后,心中也是微微一惊。
忽的想起清宁所说的话,这哪是出手重了一些啊。
“啊,夜大人来了啊。”
察觉动静,独眼男人微微抬头,随着发梢朝后褪去,那张被打的惨不忍睹的脸也展露出来,左半张脸像是被人用剔骨刀剔去血肉一般,流露出大片白骨。
若非男人是一名结基境的术士,能勉强维持住生机,换做常人,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夜幽潭走上前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后停住脚步,“说吧,你有什么消息可与我讲。”
顿了顿,又道:“哦对,不用想着说假消息,因为你的另一名同班已经全部认招了。”
男人苦笑一声,声音有气无力:“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