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望着面前正行军礼的卫士们,李弘知道,他们的性命早已同自己系在了一起。
稍后,李弘见一个将官来到他面前询问道——“殿下,臣方才只得令准备出行的车驾,不知要前往何处?”
李弘认出了此人,故吏部尚书阎立德之子、当朝右相阎立本之侄,左典戎卫亲府中郎将阎庄阎当时。
阎庄可以算是李治特意为李弘挑选的东宫干臣,与那些挂名东宫混资历的权贵子弟全然不同。
“去周国公府,有劳当时了。”
“喏!”阎庄领命后将太子请上车驾,按照过去的惯例行护卫之事。
但他对于太子的突然出行其实是带着几分疑惑的。
阎庄虽不知道什么内情,可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
前两日太子还因为病笃而搁置了出行,期间东宫往来的医师们行色匆匆做不得假。
半路上,他纠结再三,还是大着胆子策马来到太子的车驾旁,询问道:“殿下,恕臣无礼,不知殿下前往周国公府所谓何事?”
太子车驾之中,正闭目养神的李弘睁开了眼。
他刚要开口说话,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暗叹一声身体还是太差了后,李弘直接反问道:“武敏之身为东宫属官,却故意折辱本宫,当时,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做?”
没错,身为外戚的武敏之年还是东宫正三品的太子宾客,须知大唐宰相也不过三品而已,其不过而立之年,便已与宰相并列。风头之盛,可见一斑。
“主辱臣死!”阎庄直接表态,“殿下但有所令,臣无有不从。”
“本宫记住了。”
尽管可以靠着太子的权柄强令下属,可听到阎庄的话,还是李弘一阵欣慰。
未久,车驾行到周国公府,闻是太子车驾,府中无人敢拦。
明白了李弘目的的阎庄抓着国公府的一个知道武敏之所在的管事,与李弘一道带着千牛、备身和卫士们一同往后宅而去。
此时,贺兰敏之正在房中和侍女们欢闹嬉戏,放浪形骸。
全然不在乎自己干下的事会造成什么后果。
宛如一个疯子。
实际上,在母亲身故、妹妹死于宫廷之中后,明知妹妹死于武后之手,却也只能将此事埋在心头。那时,贺兰敏之就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准太子妃杨氏便是他对武后的报复,也是他在事后故意让武后知道。
事实证明,他没受到多大惩罚。
这让他心中生出了极大的满足感。
“接着奏乐,接着舞!”贺兰敏之大喊道。
然而丝竹声没有持续太久,一阵喧闹自外界传来,打破了房间内的靡靡之音。
“哪里来的狗才?敢打扰我的兴致!”
当即,贺兰敏之也不顾自己袒胸露乳,就要开门去骂!
在这周国公府,除了荣国夫人,他谁都不惧,而荣国夫人素来不管他这些荒唐事。
这就是他从贺兰改姓武的回报——在这里,他就是天。
只是他的手刚刚碰到门,只听砰的一声,门轰然大开。
在冲击之下,贺兰敏之向后摔倒在地,只是他已顾不得手上身上的疼痛,一些带甲卫士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其中数人直接拿住了他。
屋外的寒风附在冰冷的铁甲之上,让一直享受着屋内暖炉的贺兰敏之忍不住瑟瑟发抖。
难道武后要对他动手了?
贺兰敏之忽然很慌。
他起初觉得自己可以直面生死,但事到临头,他怕了!
这时,他忽然看到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正是为他所害的太子李弘。
贺兰敏之松了一口气,旁人都说太子仁孝宽厚,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位太子表弟性情仁弱。
太子应该会原谅他吧?
正想着怎么求饶呢,贺兰敏之忽听太子问道:“方才是你在骂我?”
“不,不是……”贺兰敏之本能地反驳。
“掌嘴!”
跟在李弘身旁的几个千牛严格执行着李弘的命令,巴掌声清脆悦耳。
李弘看了两眼贺兰敏之,随后皱着眉头看着房间内的种种,屋内的脂粉香气让他有些呼吸不畅,婢女乐师们挤作一团,不敢抬头看一眼。
“将他拉到院中!”
李弘说完回身出屋。
途中,他抽出了阎庄腰间的佩刀。
屋外的寒气、脸上的肿胀、太子手中的兵刃,这一切让武敏之为之发抖不止。
屋外,武敏之再度被控制住跪在地上,李弘持着刀在武敏之的下腹比划了一阵,吓得武敏之尽力地往后缩,但却又在卫士的挟制下半点都后退不得,只能在地上左右摩擦。
而武敏之此前在屋中穿的单薄,正好方便了李弘找准目标。
当刀刃抵达腹下,武敏之动都不敢动了,只在嘴上不停地求饶——“殿下,饶我这一次……殿下,是她勾引的我,我一时糊涂……殿下,我错了……”
武敏之嘴巴很痛,但这时他可不敢喊痛。
忽然,李弘看到地上渐渐湿了,这为李弘点明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