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荔知回到扶风院,荔晋之的威胁依然在她脑海中回荡不去。
熏风依然拿着扫帚在院里装忙,见了荔知回来,扭头不看她,胡乱扫着地下。
荔知懒得搭理她,先进屋看了看,得知少爷在老爷书房陪其手谈后,才有时间找个地方坐下思考。
她是罪臣之女,说的不好听只是奴隶之身,连月例都没有,全凭主人心意得几个赏银。
要想靠几两银子堵住荔晋之的那张嘴,显然是不可能的。
荔晋之目标明确,要她偷都护府的名贵东西。
都护府的值钱东西很多,尤其是几个主子院。但要是在那里偷东西,没两日就会被发现。荔知当然不会傻到做这样的事。
除了主子院,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值钱东西。
比如留给客人住的偏房,荔知记得那里也有不少珍宝。
一夜思考后,荔知还是在翌日清晨走进了客房。
她环视客房一圈,目光落在靠墙的八宝架上。架上放着不少装饰,有大肚花囊,有珐琅香薰球,这些都值不了多少钱。
一个嵌满宝石的圆盒吸引了她的注意。
荔知走近,拿起这个圆盒打量,盒子上嵌着至少十二颗夺目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半晌后,荔知走出客房,向出府的方向走去。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另一方向现出踪迹,虽是美人胚子,但眼神却透着奸猾。
等荔知走远了,熏风快步走进客房。
她四下环视,很快就发现八宝架上少了一样东西。
虽说八宝架上本身就有不少空格,但熏风记得很清楚,这里原本有个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金嵌珠石圆盒。
熏风心中狂喜,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轻举妄动,熏风克制住现在就要去找鲁从阮告密的冲动,故作平静地回到了洒扫的工作岗位。
“熏风姐姐,怎么笑得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有路过的小丫鬟想要讨好熏风,不想却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熏风瞪了一眼对方:
“和你没关系!”
小丫鬟委委屈屈地走了。
熏风心里火烧一样着急,她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她辛苦地等啊等,终于等到荔知下值。
荔知一出府,她也就寻了个借口悄悄跟了出去。
若是给主子出府办事,像荔知这种叫得上名号的下人都会给配一辆代步的马车。
荔知今日却是步行出门,在熏风眼中,这更加佐证了她此行必然有鬼。
熏风一路远远跟踪,看着荔知在当铺门口犹豫了半晌,然后被一名大婶给招揽进了巷中一间大门紧闭的小屋。
那大婶熏风认得,镇上的地痞流氓有什么不好出手的东西,都找她转手。
熏风觉得等到现在,已经足够稳妥了。人证物证俱在,还怕荔知怎么诡辩?
她打定主意,转身往都
护府的方向快步而去。
熏风本想直接向鲁从阮举报(),可是想了又想?()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担心鲁从阮要包庇荔知,虽然又气又恨,但她也没办法,决定直接去找老爷告状。
今日是谢兰胥复诊的日子,鲁涵正在竹园之中。
他正因大夫说谢兰胥的身体好转,想必不久就能完全清除毒素而高兴,熏风就不顾桃子等人的阻拦,硬生生地闯进了竹园。
原本想要责罚熏风无礼的鲁涵,听了熏风几句话,彻底忘了斥责的事情。
“扶风院的丫鬟荔知盗卖府中财物?”
鲁涵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谢兰胥。
“回老爷,奴婢本来不愿相信同院的下人会做这种事,可是奴婢一路跟着,亲眼见到她进了转手赃物的黑市,这才赶回来向老爷禀告。”
熏风一脸痛惜道:
“那圆盒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不光价值连城,还寄托了夫人对娘家的思念,对夫人极其重要。荔知明明知道这件事,却还是……唉!”
“这……”
鲁涵听闻是夫人爱物,面露怒色,但想到荔知是殿下介绍来的人,又生生把怒斥忍了下去。
眼见事态发展到了尴尬的境地,谢兰胥作为尴尬的症结,不慌不忙地出面说道:
“盗卖主人家中财物乃庶人重罪,如若姑息,只会酿出不正之风。桃子,推我的轮椅来。”
“殿下,不可!”鲁涵一愣,连忙道,“你的腿刚刚才针灸过,大夫特意嘱咐你要好好休息——”
“既然这位姑娘如此确信,不妨让我们一道去看看事情真假。”谢兰胥神色平和,“荔知是我推荐来都护府的人,如果她当真犯下大错,我亲自将她扭送官府,再向都护负荆请罪。”
“这……”鲁涵面露犹豫。
轮椅转动着进到室内,桃子向众人行了一礼,上前帮忙搬动谢兰胥。
虽说是夫人的嫁妆,但殿下的身体显然更精贵一些。鲁涵还想再劝说两句,但熏风在一旁煽风点火唱反调,似乎巴不得谢兰胥也去捉个现行。
鲁涵后院的女人只有一个,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女人之间的这些勾心斗角。平日里他可以不管,但这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