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筠只好叹气。
萧沂弯唇一笑,“我看这天?真是要下雨了,皇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好。”
萧沂转身,语罢一滴水溅在他高挺的鼻梁,他伸手,紧接着又是一滴。
他失笑,“真是说什么便?来什么。”
忽然远处细小的喧闹迅速凌乱,变成尖叫与兵器冰冷的碰撞声,萧沂一愣抬头,雨水未能?浇灭篝火,反而愈烈,燃烧起?整个帐篷,连绵起?伏如一座座火山丘,人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划破漆黑紧密的夜。
萧沂眉间一皱,“皇兄。”
他转过身,可紧接着他的身体狠狠推了一把。
“快走!”
萧沂双眸颤抖,心脏似被狠狠剜了个口子,足被钉在鹅卵石地。
萧筠猛然吐出一口血,他捂住胸口,那儿是一把长剑,贯穿心脏,剑抽出时,鲜血喷洒在萧沂脸上。
萧沂阖了阖眼,炽热的鲜血清醒麻木的神经。
萧筠缓缓跪地,他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手中?握剑,剑头滴血,那是萧筠的血。
“皇兄!”萧沂不可思议望着眼前,他捏紧拳,青筋暴起?咯咯作响,眼中?愤恨如火燃烧。
黑衣人持剑跳跃而起?欲一剑毙命,萧沂抬手握住刺客的手臂,衣袍翻卷,转身把黑衣人按倒在地,硬生生折断他的手臂,反手将剑刺入刺客胸膛,正是刺中?萧筠的那个位置,刺客痉挛片刻,瞳孔一震死去。
“砚舟。”
萧沂起?身,慌忙握住萧筠的双肩,“皇兄,你怎么样。”
“没?想到啊……你小子藏得这般深……体弱多病……我看功夫了得,咳咳……连我都骗了过去。”
“我以后慢慢与你说,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
他急忙要扶他起?来,却又扯动萧筠的伤口,血洞子直流血,萧沂慌忙去捂。
萧筠苦笑摇头,“没?用的……刺客是想一招毙命……刺入我的心脏……看来他们是想让我死……你说得对?……长孙氏太庞大了……不是轻易能?扳倒的……是我大意了。”
“我叫你别说话,会有办法的,你会活的,长孙氏你我兄弟能?一起?扳倒。”
萧沂颤抖地要扶起?他,可双手抖得太厉害,怎么也?扶不起?,他开始痛恨自己。
“别白费力?气了。”萧筠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拍了拍萧沂的肩,一如既往。
“砚舟啊……以后皇兄不能?陪你一起?走了……比起?扳倒长孙氏……我倒更喜欢你一生无忧……可是皇权逼迫……这条路……你要好好走。”
萧筠喉间鲜血哽咽,他最后望了眼远处的帐篷,那火海燃烧,皇权啊总叫人以命争夺,可他从不稀罕,若有下辈子,他希望生在平凡百姓家,只做萧筠,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遇到个懂他的女?子,如此一生。
他幻想着来世梦,缓缓闭上眼,放在萧沂肩上的手渐渐垂下,不再?有生机。
“哥。”
萧沂喊了一声,没?有人回,他的哥哥没?了,自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唤他砚舟了。
狂风呼啸,雨水一滴滴砸下,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一众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手持着剑,向他靠近。
背后之人是要将太子置之死地,派来一众皆是高手,藏在暗处的护卫一道被击杀,鲜血流淌入小溪。
萧沂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冷然如寒江,他额头蜿蜒着青筋,握起?插在尸体上的剑。
当第一个杀手持剑划破寒风时,他手中?的剑雷速一转,挑破刺客的喉咙,鲜血喷涌,萧沂爬起?身,周遭气息阴戾。
众人齐上,他身手矫健,宛若游龙,与之清瘦的身体不相符合,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溅了一道又一道鲜血,此夜,他杀得麻木。
只知?不断杀人,让鲜血祭奠他死去的皇兄。
僵持半柱香功夫,刺客太多,他剑抵泥土,喘着粗气,终究寡不敌众。
猛然,一个刺客从背后朝他袭击。
他察觉到剑风,抬手用剑扎进他的心脏,可下一道剑风时,他已然无还手之力?。
等?待的是箭声,马蹄声响。
萧沂转头。
暴雨冲刷血迹,马蹄下溅起?泥水,女?子踏马而来,手中?持着弓箭,她轻喘着气。
她箭术不精,用一成的几率,射杀死刺客,紧接着又是下一道。
她用萧沂教她的,快准狠,射杀死一个又一个要杀死萧沂的刺客。
至于马,这是她第一次骑马,于惊慌中?,渐渐会了。
风疾雨快 ,林惊雨伸出手,“萧沂,握紧我。”
萧沂伸手,她拽紧他,他借力?上马。
“是谁?”
“长孙氏的人,意欲谋反。”萧沂说着,渐渐没?了声。
暴雨渐停,黎明的曙光在东山,边际泛着死鱼白。
马不停踏着泥泞黄土,林惊雨驾马,不敢有丝毫松懈往京城的方向赶,萧沂靠在她的肩上,昏昏欲睡。
他的额头滚烫得可怕,应是暴雨的缘故患上风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