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晟冷静的眼神掀起几分波澜,语气不自觉更冷了些。
“因为他们的力量对上此人尚且不够,所以只能在里头煽风点火,试图让这帮人成为他们的信徒,将那个人推上风口浪尖凌迟,简直卑劣至极。”
敏锐察觉到师父语气变化的鱼灵越一愣。
但齐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话锋一转。
“此前各派早有异动,总想将自己的地盘扩大,往怀里揽些权势,三宗心中有数,奈何人心不齐,也没有十足的理由处置,此次虽说局势被动凶险,但也是肃清心怀不轨之人的好时机。”
“更何况即便没有这次,也有下一次,安稳只是暂时的,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人心,这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麻烦。”
鱼灵越轻轻点头:“的确如此。”
“烟淼呢?”
“啊。”
鱼灵越严肃的神情一滞,翻了个白眼:“跟卓公子腻歪去了。”
齐晟轻咳一声:“虽说如今剑宗需要你二人看顾,但也并不耽误婚事,烟淼那里我不必操心,你这孩子若是有合眼缘的,也好好相处着......”
“师父。”鱼灵越打断他,“师父若有这闲心,不妨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旁人的师父都有了师娘,怎么就我们眼巴巴看着?”
“......”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齐晟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偏过头没有吭声。
鱼灵越看着他缓缓泛红的耳朵,瞪大眼睛:“......师父,你?”
不对啊。
先前那位红衣姑娘后来没了音讯,不是黄了吗?
“自然不会让你们眼巴巴看着。”齐晟嘴角上扬,语气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骄傲,“你们师娘不但比旁人的美,还比旁人的厉害。”
见鱼灵越眼睛蹭的亮了起来,齐晟立即起身,迅速翻出窗外。
鱼灵越正想跟上,就听见一句略显警告的。
“别跟着。”
“......哦。”
他闷闷不乐地蔫在原地。
-
荒山野岭中。
齐晟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
——亥时,阎王岭见。
这是他在公羊前辈故居中发现的。
阎王岭很大,齐晟这次来也只是碰碰运气。
此地不乏有野兽出没,所以附近村庄内多为猎户人家。
如今距公羊前辈出事也有段时日了,若不幸......
齐晟握拳,将字体攥进掌心。
耳畔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异响,齐晟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他的身形快出一道残影,不必加以判断便立即找到发出动静的地方。
齐晟悄无声息地摸到那人身后。
“谁?”
锋利的剑刃闪过寒芒,轻轻架在那人脖子上。
“我我我——”
那人明显受惊,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齐晟将剑又逼近了几分,在“你”字上加了重音。
“你是谁?“
“我......大侠,大侠饶命!我只是来打猎的,方,方才听见有什么动静,我......我还以为是什么野兽,这才......这才......”
的确是猎户的打扮,背着的箩筐里还有些草药,和一只野兔,应当是刚上山来。
齐晟收了剑。
“小兄弟,得罪了,方才我听见拉弓的声音,难免警惕了些。”
“哎,能理解,能理解。”那人转过头来,连连应声,“这荒山野岭的的确容易出事,前不久村长还捡回去一具尸体,那老人家穿着还算体面,像是被人一刀毙命曝尸荒野,也不知家里人找不着得有多着急。”
“这里的地势复杂,就连我们在此居住了几十年的,偶尔也会迷路,公子若没有旁的事,还是尽早离开吧。”
闻言,齐晟立即追问。
“老人家?”他语速有些快,“可是约莫一两个月前,瞧着已是耄耋之年,一身素白长衫?”
“哎对对对。”那猎户点头,迟疑道,“莫非......”
“哦。”齐晟从怀里取出一袋银两塞了过去,神情露出几分急切,“一点心意,小兄弟先收下。”
“事情是这样,前段日子我家长辈说要外出一段时间,但以往每隔几日便会往家里送信,谁料这次半月都了无音讯,家中人便开始担心,纷纷外出寻找,我听熟人说之前见过我家长辈途径此处,便想来碰碰运气。”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你先别急。”
那猎户立即将他的手推了回去,安慰道。
“这样,我先带你回村去看看,那老人家是我们村长捡回去的,原本打算下葬,但想着万一有家人来寻,便搁置了。”
“眼见这天渐渐热了,我前不久还听村长说不行先让老人家入土为安,不然总这么摆着也不是个事儿。”
齐晟用力将钱袋按进对方手中。
“无论如何还请小兄弟先收下,这些只是一些心意,若......当真是我家长辈,必有重谢,若不是我家长辈,这人生地不熟的,日后也许还要劳烦小兄弟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