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来了太仓,并没有急着返回。
这一次的圣驾出巡让当地官员非常意外,压根就没有准备。
知府、知县携一众官员拜谒,朱允熥亲自问了一些港口的事宜,自从开海以来,倒也算繁荣。
临走之时,还不忘给施进卿赏赐金银绸缎以及珍玩字画。
“陛下,您对微臣的恩情,微臣无以为报……”
施进卿跪在地上,感动得热泪盈眶。
朱允熥笑着将他扶起,说道:“你为大明立下如此大功,朕这点赏赐又算得了什么?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陛下圣恩!”
施进卿站起身来,心中敬佩之情更甚。
圣驾出巡,不能耽搁太久,数日之后,朱允熥便带着一众大臣,坐着火车回到京城。
鸿胪寺少卿张和元奉命,送施进卿前往码头,返回旧港。
路上,一阵喧哗声从远处传来。
施进卿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顶软轿,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走来。
“咦?这是哪位大人物啊?排场这么大?”
张和元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淡淡地说道:“还能有谁?估计又是哪个藩属国的王子皇孙,来大明朝贡来了。”
“张少卿,您这话说得……”
施进卿闻言,笑着打趣道,“人家不远万里来朝贡,怎么着也算咱们大明的客人,您这态度可不太好吧?”
这些日子施进卿跟大伙都混熟了,说起话来也就不像以前那么拘谨。
“嗯,客人……”
张和元点点头,说道:“这些客人每个月都有,来了就哭穷。”
“说白了,就是想让咱们大明给他们钱粮,好让他们回去过好日子。”
“这……”
施进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些藩属国的事,他知道的确实不多,也不好妄加评论。
张和元接着说道:“我跟你讲,这些藩属国前来朝拜,主要还是为了赏赐!”
“当年太祖皇帝立国,念在他们都是穷苦百姓,对他们百般照顾,结果呢?”
“他们一個个都把咱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个……施宣慰,我不是说你啊,你擒拿陈祖义,是立了大功的,和他们不一样。”
施进卿赶忙推辞:“张少卿谬赞了!”
张和元将施进卿送到了码头边上,对他说道:“施宣慰,一路平安,记得下次来时,多带回点稀奇玩意儿。”
“张少卿放心,施某定不会忘记。”
双方互相行了个礼后,张和元目送施进上船离去。
大明宏兴二年八月,紫禁城。
早朝上,突然出现一名神秘来客。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身材瘦弱,面容憔悴的年轻人走进了大殿之上。
他身穿一身素服,头上戴着孝帽,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外臣安南国陈天平,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年轻人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地说道,“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此人来自安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大明。
朱允熥命其上朝,就是要在百官面前,商讨如何解决。
“卿家可是安南国王陈艺宗之子?”
“回禀陛下,外臣正是安南国王陈艺宗之子。”
年轻人抬起头,泪流满面地说道,“去年,奸臣胡季犛父子弑杀先王,篡夺王位,并大肆屠杀我皇族陈氏。”
“外臣侥幸逃脱,一路逃亡至此,恳请陛下发兵安南,擒杀奸贼,恢复我陈氏江山!”
朱允熥听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安南国是大明属国,胡季犛父子造反,这不是在啪啪打大明的脸吗?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位尚书,问道:“诸位怎么看?”
铁铉第一个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安南乃我大明藩属国,如今胡季犛父子弑君篡位,罪大恶极!臣建议立即出兵安南,将其擒杀,以儆效尤!”
“陛下,臣以为不可!”
韩颓之连忙站出来反对道,“安南乃化外之地,其国内政,我大明不便插手。”
“韩尚书此言差矣!”
铁铉反驳道,“胡季犛父子狼子野心,如今弑君篡位,日后必将成为我大明的祸患!”
“与其等到他们羽翼丰满,倒不如趁早将其消灭,以绝后患!”
“铁尚书,你这是危言耸听!”
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士奇也站出来说道,“安南国小力弱,岂敢与我大明为敌?”
“况且,出兵安南,师出无名,恐遭天下人耻笑啊!”
“此言差矣,又差矣……”
铁铉还想再争辩,却被朱允熥抬手阻止了。
“好了,先不要吵!”
朱允熥揉了揉眉心,沉声说道,“兹事体大,容后再议,请陈世子先去鸿胪寺休息。”
散朝后,朱允熥把几位重臣留了下来。
“诸位卿家,你们对安南之事怎么看?”
“启奏陛下!”
翰林院学士解缙率先开口,“安南虽是我大明藩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