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姿:“哦。”
梁母:“那不说了,你赶紧去看吧,注意安全。”
梁姿挂掉电话,又在天台上看了会儿她最爱的风景,看完才折返回去找清泽。
却在展厅门前悄悄停下了脚步。
房间里,高大的男孩子盘腿坐在地上,他垂着眼眸,左手握着铅笔,右手拿着纸板,在上面涂涂画画。游客在他身边来来往往,如匆匆掠影,独他一个,安静地坐在画前,穿着干净的白色上衣,在梁姿的视线中定格。
梁姿轻缓地在清泽的右边坐下。
面前是夏加尔的《拿酒杯的双人肖像》,女人身穿白裙,手握花束,将高举酒杯的男人驼在自己肩上,五彩斑斓,如梦如幻。
耳边是笔尖划过白纸的沙沙声,听上去痒痒的。
梁姿低头看着清泽的画纸,上面描的不是整幅画的轮廓,而是两只手——
男人举着红酒杯的手,和女人拿着花束的手。
“打完电话了?”
清泽问着,仍然低着头在纸上画画。
梁姿“嗯”了一声,“原来清老板也是左撇子。”
她也是。
清泽也“嗯”了一声,“怪不得咱俩那天吃饭的时候手没打架。”
像是在说:你才发现啊?
梁姿鼓了鼓嘴,这个人怎么画着画还不忘调侃她。
她说道:“那天确实没注意。”
清泽细细描着画中女人的手部轮廓,“不该注意的地方倒是挺注意。”
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梁姿一听,“我注意什么地方了?”
清泽笑了一声,“耳朵怎么这么尖。”
随即换了个话题,“梁老师画画吗?”
“不画,但清老板好像是专业的。”
“就是个业余爱好。”
清泽抬头看了看原作,又低下头继续临摹。
“梁老师喜欢这幅画吗?”
“挺喜欢的,能感觉得出来,夏加尔结婚以后真的很开心。”
“确实,你看他画的这两个人,像喝多了一样。”
说完,清泽把画本轻轻一合,抬头看向梁姿,“继续?”
“好。”
两个人聊一会儿,逛一会儿,在椅子上坐一会儿。两层走完,快七点了。
清泽问道:“梁老师饿了吗?”
梁姿点头,“有一点。”
“那走吧,去餐厅。”
“我们去吃什么?”
“意大利菜可以吗?走路十几分钟。”
“可以。”
两人按原路乘扶梯下楼,清泽还是微微侧身,让梁姿先下。
窗外是整个巴黎右岸,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半小时,城市灿烂依旧,梁姿有一点失望,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处的拉德芳斯天际线在她左手边逐渐上升,直至消失。
在最后一段电梯上,梁姿说:“其实我最喜欢看的是日落之后的巴黎全景。”
可惜今天看不到了。
清泽只是笑了笑,应了声“好”。
没再说别的。
梁姿垂下眼睫,转回头,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她又回到了地面。
春天,玛黑区,周六晚上,躁意从不褪去。
酒吧和餐馆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路上行人成群结队,年轻人张扬肆意的笑声不绝于耳,几辆汽车艰难行进。
梁姿和清泽并排走在喧嚣的巷子里,由于人潮涌动,他们走得并不快。
隐隐约约,梁姿听到一声“姿——”
她回头去确认,果然看到了熟人,是她的研究生同学jade,一个金发红唇的法国美人。
两个女生热情地贴了个面。
清泽站在一旁,跟jade礼貌地说了声“hello”,jade回了一句“ello”,跟梁姿寒暄起来。
“姿,真的是你,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读博,你呢?”
“酷,我在出版社上班。”
“祝贺你!”
“不,工资非常少,”jade往清泽身上一瞥,“这位是谁,你男朋友?”
梁姿否认:“不是,只是朋友。”
jade语气暧昧:“哦啦啦,‘只是朋友’,上床的那种朋友吗?”
梁姿无奈地笑道:“只是,一个,朋友。”
“他是你某个朋友的男朋友吗?”
“不是。”
jade眉头一皱,“那你还等什么??这是个帅哥,快上吧!我的直觉,你们早晚会睡在一起,绝对。”
真是什么都说。
梁姿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清泽,男人脸上神色如常,应该是没听懂。
她放下心来,轻哂一声,对jade说道:“我谢谢你。”
第9章、没用
和jade分别之后,梁姿对清泽说道:“她是我的研究生同学。”
清泽似乎只好奇一件事,“她刚才叫你什么?”
梁姿解释,“就是‘姿’,但是法国人不习惯发这个音,所以每次都会故意把尾音拖长,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清泽:“嗯,可爱。”
就是有点像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