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八天没见到清泽了。
清泽上个礼拜一直在巴塞尔参加钟表展,他回到巴黎的那天,梁姿正好出发去波尔多,给上次那位买酒庄的老板做翻译。
老板的时差一直没倒过来,倚着座椅睡了一路。身旁的秘书本来要工作,但因为车厢里几乎没有信号,跟国内的人无法联系,只能作罢,也睡了一觉。
这会快到站了,老板揉了揉眼睛,和对面的梁姿攀谈起来:“小梁,你是打算留在法国了吗?”
梁姿说道:“不是,毕业之后就回国。”
“其实留在这边也挺好的,生活节奏慢,也不怎么加班,像我那个酒庄,地广人稀的,房子也就几百欧一平。”
“先回国待一段时间吧,看看适不适应。”
秘书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毕业啊?”
梁姿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顺利的话,明年夏天吧。”
反正,她是这么打算的。
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刚好亮了起来,上面写着:【宝贝,我在二楼的星巴克等你】
消息是清泽十分钟之前发来的,由于信号不好,梁姿现在才收到。
她抿着嘴笑了一下,低头回复:【马上就到】
梁姿抬起头,正好对上老板好奇的目光:“男朋友啊?”
“对。”
“也在法国留学?”
“不是,他已经工作了。”
“那他明年是跟着你一起回国吗?”
“应该不回。”
不仅不回,还有可能在山清水秀的瑞士一直干到死。
老板委婉地说道:“那你们这距离隔得很远啊。”
梁姿一笑,坦然回应老板的言外之意,语气轻巧:“那就分呗。”
火车缓缓停靠在蒙帕纳斯火车站,梁姿跟老板和客户在站台告了个别,拉着小行李箱快步走进车站大厅。
根本没走到星巴克门口。
大概还有十米远的时候,清泽就大步朝梁姿迈过来了,胳膊一捞,差点把人从地上抱起来。
梁姿吸了一口清泽身上的淡淡香气,环住了他的腰。
不需要隔着欧亚大陆,区区十米,她已经觉得山高水远了。
两人吻完,清泽低头质问道:“想我了吗?”
梁姿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清泽穿了件乳白色高领毛衣,柔顺的头发散在前额,眼眸黑亮。
真像。
她眼睛一眯,笑了出来。
清泽知道梁姿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他硬声说道:“梁姿,你今天挺开心的,我不当比熊。”
梁姿装模做样地抱怨:“谁开心了…上班要是这么开心,清老板肯定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清泽认真起来,“梁翻译不开心了?”
“嗯。”
“黎黎,现代社会各司其职,”他看着梁姿,真诚地建议道,“咱们还是买只狗吧。”
“?不买。”
她有一只这么大的可爱小狗,她才不买。
两人走到地下停车场,清泽把梁姿的行李往后备箱一扔,直接揽着她挤进了驾驶座。
梁姿坐在他腿上,边吻边说:“你轻点放…那里面有老板送我的两瓶酒。”
清泽拍了她一下,“专心点儿。”
唇瓣吮得更深。
梁姿的手指无意识地扒拉着清泽的毛衣领,在喉结处反复摩挲。
有点晕。
正当她要喊停的时候,清泽先她一步停了下来。
男人满眼里都是她,哑着嗓子问道:“宝贝,想不想在这儿试试?”
她半阖着含水的瞳仁,“试什么?”
清泽松开梁姿的腰,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手指。
中指的银色戒环闪着不近人情的白光。
好像很凉。
蓦地,梁姿才记起她和清泽正在哪里厮磨。
他们在空旷寂静的停车场,在昏暗逼仄的车厢。
她吻了一下金属戒指,小声回答:“想。”
清泽听见这句答案,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了一抹坏里坏气的笑——
“可是我不想。”他得逞地说道。
梁姿刷地涨红了脸。
哦,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张开嘴,在清泽左手的虎口处实实在在地咬了一大口,“你真烦人。”
清泽好像一点儿没觉出疼来,反倒笑出了声音,“梁老师,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梁姿把发烫的脸埋在清泽的颈窝里,懒得理他。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百姓呢。
清泽讨好似地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和缓地解释道:“不是故意逗你的,我刚想起来,车里没有湿巾了,下次好不好?我把东西准备齐全。”
梁姿“嗯”了一声。
下次个毛线。
“那晚饭想吃什么?”他问。
梁姿琢磨了一会儿,“既想吃意大利菜,又想吃火锅。”
“那今天先吃意大利菜,明天吃火锅?”
“好。”
后来梁姿和清泽一致同意,在他们一起吃过的无数顿饭里,这顿火锅是最怄气的一顿。
第二天下午,梁姿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