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姿百无聊赖地应付着法国男生,眼睛搭了一眼迎面走来的清泽,愣住了。
他怀里那些是什么东西??
“pardon。”
清泽对搭讪的法国人说了句“不好意思”,神色如常地站到了梁姿身边,手里的小山引来了全超市人的侧目。
五颜六色,各种各样,全是避孕套,只有避孕套。
法国男生瞄见这夸张的一堆,当即收了声,对梁姿和清泽抱有歉意地笑了笑,把脖子上的套头耳机戴上了,仿佛无事发生。
“……”
出于面子问题,梁姿用手挡住了下半张脸,崩溃地说道:“我是让你买,不是让你批发。”
就算是批发,拿个购物篮不行吗?怎么非要捧着呢?
清泽一本正经地回答:“买多一点,在家里存着。”
梁姿略了一眼,清泽起码拿了三十盒。他一个月最多在她家住五天,用到后年都用不完,俩人在家吹气球得了。
“行吧,”梁姿把她的巧克力慕斯小心地摞在山顶,“我在超市门口等你。”
转身走了。
她还要在这儿住很久。
她还要见人的。
回到家,梁姿把这三十六盒小雨伞一股脑倒进收纳箱里,塞回了床底。
清泽把她拉到自己腿上,胳膊圈好她的腰,直截了当地问:“梁姿,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钳着她。
梁姿听明白了,是她那套固定答案伤害到她男朋友无辜幼小的心灵了。
于是他买了一筐的避孕套。
真的就是脑子没发育好。
“那能让你知道吗?”她反问道。
硬的不行,清泽跟她来软的,头发蹭蹭,嘴巴亲亲,手指动动,“你生日那天,我跟你说的明明白白,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你也得跟我说。”
梁姿又被他弄得晕了吧唧,轻声答应:“嗯…那行吧,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跟你说。”
清泽点点头,“好。”
虽然还有四个月,但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他又问:“你要去做几天的翻译?”
“五天。”
“在哪里?”
“就在巴黎,戴高乐旁边的那个会展中心。”
“这么远,”他拍拍梁姿的手,“我送你去上班。”
“那你上班就来不及了,我坐地铁就好。”
梁姿之前最多做过三天的翻译,这是生平第一次,她答应做一个五天的会展翻译。
因为她想一次性赚够清泽的礼物钱。
虽然清泽说过,她送他一个吻也可以,但她还是不想敷衍了事。
毕竟是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了,她想送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能够陪清泽很久的东西。
为此,梁姿绞尽脑汁,在家里琢磨了一个月,终于琢磨出来了。
她要送清泽一支钢笔,希望他能用它签很多合同,如果他那时候还愿意用她送的东西的话。
不愿意用也没关系,这是份女朋友的心意,她尽到了就好。
——
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梁姿已经坐进了满满当当的地铁车厢,她需要在六区转到b线,再前往遥远的会展场馆,单程耗时八十分钟。
梁姿这次要做的展览是个眼镜展,却没有收到对接展商的任何资料。她点开老板的微信,什么有效信息都没得到。
齐伟jack。
一个中年男人,微信名还挺洋气。
人也还不错。
这是梁姿对于齐总的第一印象。
齐总四十出头,人不高,体型偏瘦,一见面,跟梁姿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你好,你是这次的翻译吧?怎么称呼?”
她笑道:“您叫我小梁就行。”
展会明天才开幕迎客,她今天被叫来,是为了要帮着齐总一起布置展台。
梁姿把一千多副眼镜从繁复的塑料包装里拆出来,撕标签,贴标签,用眼镜布一一擦干净,再分门别类地放进了不同的眼镜架和眼镜盒。
这一套干完,晚上六点了。
齐总正拿着抹布擦橱窗玻璃,催着她走:“小梁,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辛苦了,我们这一行出来参展,就是准备工作比较多,明天就好了。”
梁姿点了点头,“谢谢您,那明天我几点来?”
“还是八点半吧,早一点,明天展会第一天嘛。”
“好。”
梁姿背着包离开,终于得空看了眼手机。
清泽在四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了消息:【梁翻译,还好吗?】
她回道:【还可以】
只是没做翻译,当了一天的流水线女工。
第二天,梁姿天真地以为工作会轻松一些,结果她一到展台,就被齐总安排着把所有的眼镜又擦了一遍。
她不觉得有什么,总之是份工作,她拿了钱,就得给老板办事。
虽然这份工作的jobdescription和实际的工作内容有着较大的出入。
不到九点,展厅里还没来人,齐总精心地整理着展示架,跟擦眼镜的梁姿闲聊起来。
“小梁,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