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savoirejedevaislesrennaitreto
entoiidisparaispourtoujoursreparaitre”
我那时不知道,我该把所有鬼魂都认作是你
总是消失又重现的你
(上卷完)
第69章有雨
2021年7月,上海。
入梅三个星期了,绵绵黏雨从早下到晚,再从晚下到早,似乎根本没停过。
白色长灯管将阴暗空荡的教室照得明亮,结结巴巴的中文从笔记本电脑里传了出来,混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因为,除了18点宵禁,以及在一些地区实施周末封城这样的严禁措施,额严格措施,执行人员打算依靠疫苗走出这次的健康危机。我们的意愿是很清楚的,是——”
叮铃铃——
课桌上的手机计时器响了。
一只素白的手在手机上轻轻一点,声音停了。
梁姿端正地坐在电脑前,嘴角一弯,笑容和善,用法语对屏幕里的考生说道:“时间到了,谢谢你的翻译。面试到此结束,你会在两天之后收到结果。还有什么问题吗?”
考生回答:“没有。”
梁姿点点头,“好的,你直接退出会议就好了。”
说完,她关掉了电脑的麦克风,拿起圆珠笔,在表格的每一项挨个打分。
梁姿身旁还坐着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六十出头,头发灰中掺白,是德高望重的博士生导师,也是法语系系主任。
她看向他,“夏老师,咱们是直接让下一个学生进来吗?”
夏老师放下笔,把表格递给梁姿,“还有几个学生?”
梁姿看了眼名单,“还有两个。”
“先别让下一个进来,我去趟卫生间。”
“好。”
系主任一关上教室的门,梁姿一骨碌趴在了桌子上,从心里叹出一声:
“啊。”
下午四点了。
她从早上八点半就坐在这里,和系主任一起远程面试今年保研夏令营的学生,七个小时听下来,她的法语水平至少退步了一年。
梁姿去年六月入职了这所综合性大学,在外院法语系当讲师,因为是新老师,她这一年只给二外学生上课,不教法语系的学生。
学校的法语系不大,只有十个老师,算上梁姿,一共两位青年教师,系里的琐碎事务基本都需要她俩上。
从今年六月开始,梁姿就像陀螺一样转个没完,和两个老师一起在浩如烟海的申请材料里筛选夏令营的入营名单,给二外学生出期末试卷,还有临近期末冒出来的五花八门的行政工作。
梁姿抓了抓自己的黑色短发。
头发还这么多,真是神迹。
幸好,下个礼拜就放暑假了,就算让她天天看论文写论文也没关系,只要在家里待着就好。
她拿起手机,给林晚樱发了条微信:【我得加班,晚饭我要晚到半个小时了对不起】
林晚樱回复她:【笑死,我也要加班,咱们就八点见吧,我跟餐厅说一声】
她回:【好】
梁姿放下手机,重新坐得板正,翻起了下一个学生的资料。
教室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夏老师回来了,他坐在椅子上,拧开玻璃水瓶喝了口水,闲聊道:“梁姿,刚才这个小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梁姿回答:“我觉得她很好,回答问题的时候言之有物,语句翻译得比较通顺,比前几个都要好一些。”
夏老师很赞同,“确实不错的,而且语音语调好,基本功很扎实。”
两个人正襟危坐,对着屏幕开始了新一轮面试。
晚上七点半,梁姿帮着教秘把分数一一录入电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迎着暮色走出校门,搭上地铁,去陕西南路赴约。
餐厅是家粤菜,就在林晚樱公司附近,自从梁姿搬到上海之后,两个三十岁的单身女人经常约饭逛展去酒吧。
梁姿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菜单。
鳗鱼酥,艇仔粥,手打鱼球。
两年了,她看到这些花样百出的、在巴黎粤菜馆永远不会出现的菜品,终于不会再感到惊奇了。
视线里,一只黑色迪奥手提包被扔在了旁边的米色椅子上。
一道抱怨在梁姿对面响起,声音娇柔:“这个破班,是真不想上了。”
梁姿闻言,抬起头来,一个女人坐到了她对面,穿着白色真丝上衣,米色半裙,手腕上戴着一块莫歇的经典款女士手表。
梁姿笑了一声,“ancy又没把文案写对?”
“不全是,展览下礼拜就开了,感觉事情越做越多,我今天还去了趟浦东,现场监工。这还不止,”林晚樱喝了杯柠檬水,“总监之前跟我说,这个展览总部会来人,我以为就是艺术总监,但是,他前几天才告诉我,是总部的ceo要来,让我上点心。”
她叹了声气,“我们在国内做奢侈品没有太多活动余地,日内瓦那边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现在ceo要来,整个办公室如临大敌。”
梁姿了然地点点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