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在疑问,又像在低叹,“那我能怎么办呢…”
清泽很是不耐烦,“她现在过得很开心,如果你爱她,就别为了你自以为是的爱打扰她。”
“别再来了,陈总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我管不着,但是我和我爸妈的时间很宝贵,”他施舍他一点希望,“清成阡的性格你可能了解,如果她想见你,她会自己去找你。”
陈枫然最后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也会什么都不做,在原地等着吗?”
清泽言有不屑,“我不会是你。”
咣当。
关上了大门。
唐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清泽身后,边笑边说:“你和他啊,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一,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清博士皱起了眉头,反驳道:“谁倒数?”
唐女士拉着清泽在沙发上坐下,问他:“那你和梁姿怎么样了?”
清泽一改方才的轻蔑口吻,低声咕哝:“就那样。”
“微信还没加上呢吧?”
“微信有什么好加的。”
“加上了,这句话你可以说,没加上,你有什么好说的?”
清泽双手抱臂往沙发上一靠,没出声。
唐女士又问:“louis告诉我了,说你看见人家梁姿,车也不下,招呼也不打,是什么意思啊?就这么算了?”
清泽还是不说话。
唐女士点头,“正好,咱们有个客户,姓袁,你在上海见过一次,还记得吗?”
清泽的嘴一张一合,“记得。”
“他有个女儿,叫袁茵,你记得吗?”
“不记得。”
“你不记得也没事,袁总对你印象深刻,问你能不能跟袁茵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清泽对自己妈妈露出一个端正的笑容,“那你帮我推了吧,谢谢唐董。”
唐女士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没帮你推啊?他都提了三回了,人家问我,你既没结婚,又没有女朋友,怎么就不能跟他闺女吃个饭,是不是看不上他们家?我还能说什么?”
清泽戏谑道:“你就说咱家高攀不起呗。”
唐女士用侧眼看他,“我说了人家能信吗?反正梁姿那边你也追不到,你就跟袁茵吃一顿吧,袁茵那个小姑娘我有印象,看着挺聪明的,你把话讲清楚就行,省得她爸三天两头来问我。”
清泽烦得不想说话,“哦。”
“诶?”唐女士想起来,“你不是说你今天会上海吗?几点走?”
清泽更烦了,“飞什么飞,到了上海也要九点多了,明天再说吧。”
“什么意思?你今天有约?”
“没有。”
周六下午两点半,梁姿独自坐在咖啡馆二楼的临街位置,一枝绿里掺黄的梧桐叶伸到了窗外。
餐桌上摆着她的电脑,一沓a4纸,两杯咖啡,两块蛋糕。
梁姿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这家咖啡馆还在营业,生意蒸蒸日上。
当初,她和清泽走进这家店纯属偶然。
那天他们经过店前,一缕肉桂的味道散过来,让她想起了斯德哥尔摩。她和清泽很喜欢斯德哥尔摩的两天一夜,连带着对这座城市也怀有好感。
两人推门而进,柜台上赫然摆着一排五颜六色的小马,在斯京的纪念品商店里随处可见。
梁姿记得,店员介绍说:“对的,我们就是一家瑞典风格的咖啡馆,做fika。”
她和清泽像收获了意外之喜,手挽手在这里买了两杯咖啡,还让咖啡师在上面洒了一点肉桂粉。
“对不起对不起,又迟到了。”
一道声音将梁姿从回忆里拉出来。
陆佳悦匆忙赶到,在她对面坐下,“转了一次地铁,每一趟都等了五分钟。”
梁姿笑道:“没关系,我也刚来。”
陆佳悦看着这一桌吃的喝的,“梁老师都点好了??”
梁姿点头,“那当然,陆老师不能白帮我练翻译。”
“谢了,小事,”陆佳悦喝了口咖啡,双手拍了一下,“来吧。”
这次的讲座有稿子,对梁姿来说简单了很多。可是她有点犯懒,自己的时间也有限,就没有把教授的讲稿逐句翻译成中文,只挑了几个长句子,在旁边标注了一下。
这个活本身不难,但是比较费时间,好在陆佳悦极有耐心,一句法语读完,会仔细听梁姿的中文,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指出来,也会帮着梁姿一起修改。
两人用了两个小时,把稿子顺利串了一遍。
“我觉得挺好的,应该能听懂,”陆佳悦说道,“就是这个老师写的句子也太长了吧。”
梁姿笑着赞同:“普鲁斯特风格。”
“但是这样太学术了,讲座毕竟是面向全校的,应该再通俗一点。”
梁姿神秘兮兮地对她讲:“七月份的时候索邦办了一个普鲁斯特的研讨会,我看了一下日程,里面有她,所以我怀疑这个讲稿是她那时候准备的,顺便拿到这里用。”
陆佳悦笑了一声,“应该就是吧。”
她眼神一转,“你和谢老师怎么样,有进展吗?”
梁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