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道上亮着白灯,无数机车停靠在路边,车上的人全都下来了,无人喊号却整整齐齐的排好了队。
冬阳的目光在人群里搜了一圈,没人动,伊藤喊的那声“甚尔”没有人应。
过了一会儿,有伊藤的小弟小声道,“老大,甚尔那家伙翘班了,我早就说他不靠谱吧。”
伊藤沼骂了声脏话,但没了能打出去的牌,他很快识时务的不再挑衅冬阳,蜷缩在地上边等待着痛劲过去边装死。
冬阳一开始还以为被盯上的目标人物犯事了,但是男人像是被逼到了极点,嘴秃噜秃噜的说了一通,“再多的钱也不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根本不懂什么天元大人什么星浆体,难道不能让别人来当这个星浆体吗?”
天元?搞结界的那家伙?
冬阳上前,一把提溜起跪在地上的男人,“说清楚。”
“啊,啊?”男人惊悚的察觉自己被女人单手拎着领子提了起来,他硬是将因脖子突然窒息而咳嗽的冲动压回去,惊疑不定的看着冬阳,“您不是……那个咒,咒术师吗?”明明那么能打,做了很多常人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动作。
“我是。”
冬阳看了眼车内,一个女人搂着孩子,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肩膀。
“说清楚,星浆体是什么,又是谁要和你们用孩子做交易?”
有意思。
冬阳直觉这次事件不是小事。
她又把还在地上装死的伊藤拉过来,“来吧,就在这里,你们两个说清楚。”
伊藤沼口齿不清的说,“你这女人到底是谁啊?”
可能他这话打开了什么中二的开关,安稳站好的不良们突然齐齐弯腰,双手背在身后,中气十足的喊道,“首长!”
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有回声,伊藤沼的人懵逼的左看右看,最后看向了冬阳。
伊藤沼:“??”
冬阳:“………”
哈哈,她就知道,这种场面来多了就习惯了。
冬阳:“我等会儿再来处理你们的事情。”
五分钟后,冬阳在前头听事情经过,后面的人得到待机的指令后便忍不住扎堆交头接耳起来,冬阳隐隐能听到他们说什么“还是老样子”“感觉气势比之前还要可怕”“又变强了吗,一如既往的能打啊”“我们的红色传说回来了?”“伊藤要倒大霉了哈哈,让他们平时那么嚣张”“听说之前不出面是在养孩子”“可恶啊我好激动,我想上去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就算被她踹飞也好啊!”
若有若无的烟味传了过来,冬阳朝那边瞥了一眼,点烟的不良吓得直接用手把烟头掐了,然后夸张的挥舞着手让烟散得更快。
不至于,冬阳现在并不排斥烟味,不过对方这么做说明她威慑力够了,她也就没管。
她转头继续听着男人和伊藤的说辞,很快捋清的事情原委。
男人叫天内祗,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员,和所有上班族一
样过着早上挤高峰晚上挤高峰的普通日子,有妻子有女儿,生活平淡且充满希望。
然而某一天,有一伙奇怪的人拜访了他们家。
他们称他的女儿是“星浆体”。
交涉过程中说了一堆他不懂的词,但重点却听清楚了,那就是他的女儿和一个大人物匹配良好,适合被那位大人物“同化”。
“同化是什么意思?”
他当时如此问道。
和他交涉的文质彬彬的男人说,“就是成为天元大人新的身体。”
男人喉咙梗塞,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那理子呢?”
“理子小姐会成为天元大人。”
天啊!这怎么能?!
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天内祗立刻愤怒的要把这群神棍赶出家门,他面色扭曲的说,“什么跟什么?你们是说献祭吗?我不会这么做的!”
随后那帮家伙提出了一堆所谓的‘优渥’条件。
他们说他们会给天内理子最好的物质条件,会让她快乐无忧的成长到同化的那天,会给他们夫妻二人一笔巨额抚恤金,靠着那笔钱,他们可以还清所有债务,余生都不用再为钱发愁,这一切只需要将他们的女儿交给他们。
他们出示了很多相关文件书,仿佛政府权威机构。
天内祗被对方所说的交换条件砸得脑袋发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和妻子一同激动的将人赶出了家门。
但是没完,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隔三差五的就会收到来自咒术界的传真,电话,以及一次又一次的见面谈判。
像是为了表露诚意,表露力量,天内祗还在短短两天内升职加薪,同事们都以为他得了某个高层的青睐,一开始在明里暗里的阴阳怪气,后来他又升了一级,同事们顿时改了冷漠疏离的态度,纷纷巴结他。
好吗?天内祗只感觉到了恐怖。
对方可以轻易改变他的生活,影响他的生活,那么也可以让他走到不得不“卖掉”理子的窘迫地步。
更何况对方说的什么咒灵,咒术师,诅咒师,听着就是陌生诡异的东西。他的女儿会经历那样的世界吗?他们处于这样的世界吗?不行。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