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到处都是罪行的蛛丝马迹,据五条悟所说,这就好像一个封闭的试验场,村子周围有大片鱼塘,而人一般不会踏足有水的地方,可那些水域之下埋藏着术式。
“是结界术啦。对方应该是一个很强的结界师吧,结界做的也有一些年头了,从‘一个孩子源源不断散发咒力以致周围人都染病’这个事情起就该查明的,因为一个人的咒力水平一般不会超出社会平均值,在咒术界就是咒术师的平均值,且村子里的人都是流动的,房屋的建造,村子中心与外围的物理距离等等,这些都是变量,那么到底是多么庞大的咒力才会形成疾病一般的影响呢,答案是这个村子化为了‘囚笼’。”
神子走在冬阳的身边,侃侃而谈,
“那个人被总监部处决后,高层以为村子的人会自然而然的渐渐痊愈,所以派发了抚恤金便以为事情已了。可是这个地方天生就在孕育着咒力,你祓除的那只咒灵只是等级最高的一只,从残留下来的仪式来看,他们把咒灵当成了倾听愿望满足私欲的神,和土地神的形成原理应该是一样的,久而久之,咒灵影响村子,村子供养咒灵,形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五条悟的声音很平静,冬阳瞥眸看向他,少年低垂着眉眼,虽然并不喜悦,但也并不悲伤或者愤怒,他有的只是一种“了然”,“坦然”,像是看透事件的本质然后平静接受,并不会因那揭露于眼前的丑陋人心而震惊痛苦。
五条悟比在学校接受文化熏陶的同龄人更了解人性之恶,而比起对这些东西“排斥”,“厌恶”,他的心力更多放在旁观的第三者视角上。
阻止不了其发生便尽力挽回,而不是去一遍遍悔思:如果我之前这么做就好了,如果我能够做到更多就好了。
冬阳问,“人们的死因呢?”
揣兜走在她身侧的五条悟抬头,炸起的发梢摇晃了一下,“妈妈,你比我更清楚吧,那些需要法医鉴定,但是在日本,人们普遍认为遗体是神圣的,解剖死者的躯体实在太残忍了,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先去抓‘已经出现在眼前’的凶手,然后靠凶手的证词破案,而不是从尸体上获取更多的情报。真是的,总是这样办事的话,法医专业干脆关门算了。”
冬阳弯了弯唇角。“悟,真厉害,你进步好大。”
“嘿嘿~!”神子眯眸笑了笑,“那么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妈妈知道吗?”
冬阳说,“其实有一部分是互相残杀。”
“嗯,这所试验场的人已经被咒灵影响神志了。”五条悟问,“你目睹了他们自相残杀的经过的吗?”
冬阳平静道,“没有,猜的。”
“哎?”
“真正的凶手伪造我的手法,可这么多人,在事情发生后无人报警,无人逃亡,无人留下求救信号,很诡异啊。”冬阳微微仰头,轻呼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倒是情不自禁要怀念一下读取物体记忆的能力了。”
五条悟感到新奇,“有那种咒术吗?”
冬阳对他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眼神,“在那边有。”
“哇哦!”
“所以在那里,想要留住秘密是好难的事情,所以要么做事做绝不给敌人反击的机会,要么就不做。”
五条悟快走两步走到冬阳面前,“比如甚尔杀了烂橘子?”
提到这个……
“悟,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甚尔说了一句特别拉仇恨的话,一下子就把那个老家伙咔嚓掉了。”
随后,他有些忐忑的看向冬阳。“这样没问题吗?甚尔会得到什么处罚吗?”
虽然杀的是腐烂的橘子,可现在社会受条条框框的桎梏,杀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底线,除非常规崩坏的末日。
“冲动,但是没什么问题。”冬阳保证道,“只是虽然不会受到惩罚,可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判刑……不过我想甚尔不会在意。”
“是什么?”
“他人的目光,指责,偏见之类的东西。就像盗窃犯进了监狱仍然能呼吸,他甚至会因为严格的作息变得健康,只是出狱后别人就会给他打上‘罪犯’的标签,进而疏远他,躲避他,诋毁他,即使他已经接受了应有的惩罚,可那件事却是怎么也没办法抹掉的污点,除非……”
神子的表情滞住,露出了些许恍然,“除非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他过去的地方。”
冬阳弯起眉眼,平和的认同道,“是啊。”
五条悟撇了下嘴,“那甚尔不能和我们一起住了吗?他要搬出去吗?整个御三家,咒术界,都对他很熟悉了吧……那么只有非术师的世界。”
神子用轻飘飘的语气说。“他会哭鼻子吧。”
这句话以往只会出现在调侃时,带着充足的戏谑挑衅意味,可这回,五条悟的语气竟然透出了轻柔的担忧来。
“其实……”
冬阳想说些什么,面前皱着眉的五条悟突然打了个响指,扬起唇角笑道,“我们一起搬出去不就行了嘛——!”
未来的最强咒术师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本来和那些家伙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挺烦的,离市区还这么远,我们可以在外买个房子,本身嘛,一个人拥有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