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篆闻言,在马上哈哈大笑,笑的直大腿,直笑的座下战马微微受惊,差点要蹿。
笑的简雍是莫名其妙的。
夏侯篆笑完,说到,“宪和先生所言,竟与当日军师所言,一般无二!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夏侯篆看着简雍,满是感慨,夏侯篆看着身穿儒袍,发挽葛巾的简雍,心说,这读书人当真就个个聪明。
而简雍,则是惊讶了。他惊讶于那个刘备的军师,竟也料到了这一点。
简雍忙问,即知此疏漏,那人是如何补救的。
夏侯篆回想了当日,他正色说到,“军师令,一次有错,就地革职,犯法军官押回看管。管制官从屯丁中另选。”
“如此,使军官绝无事后报复之可能。”
简雍听完,连连点头。
此法一出,尽善尽美矣。
简雍不由得,就对刘玄德的军师好奇起来,连带着,因为刘备早拜他人为军师的那点不快也消散于无形了。
因为那人,的确有智谋。
往第二个屯田点的路途中,接下来,谈的话题就全部是和刘备的军师相关了。
夏侯篆说到屯田策,说到招抚之法,说到当时,是如何巧夺豪强大户之粮,又是如何把县衙粮仓搬空的了,只让简雍听得热血沸腾。
想到涿州豪强,被尽玩弄于鼓掌之中,简雍就为此人手段赞服。
简雍感慨,他目光向远,沿着小路朝尽头看去,看着道边野草,幽幽道,“刘玄德竟敢兵逼县衙,他就不怕,有个万一么?”
刘备是何种人,简雍明白。
不消说,刘备做出此大胆举,必是那军师从中促成。
一旁,夏侯篆看了简雍一眼,出声,“怕个什万一?”
“咱军师说了,咱要没兵,他说咱是造反,咱在家种地,不造反也是反贼了,想杀咱夺咱地就杀咱了。
可咱手里有兵,涿州一境无敌。纵是真烧了他县衙,怕不得县丞还得帮咱们说项,怕咱们真反,咱们万一真反,遭殃的可先是他县丞并涿州豪强。”
夏侯篆一脸不屑。
简雍愣愣的看着夏侯篆,好一会儿,才回转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话倒是不假,此人,刘备军师,那人视县衙为草屋乎,说烧还真敢就烧了,胆魄惊人!
简雍又被刘备的军师惊了一下。
往里细想,若当时真要生个什么冲突,刘备在那人撺掇下,还真敢强攻县衙。
涿州城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已在生死一线走了一遭,差点满城遭殃。
想到这里,简雍心中一凛。
说话间,走了十来多里,至涿州县第二屯田点。
这次的屯田点,在河边。
开垦出的荒地沿河一道排开,屯丁们的草屋也沿河一座挨着一座,长长的排了一排。
夏侯篆依然把兵留在地边,独自往里走。
这次,再看夏侯篆的种种行为,简雍就能看的明白了。
依然是,把人一个个拉走,悄摸的一个个私下聊两句,等聊完了,看样子是没啥事儿,夏侯篆四处转了转,就离开了。
走时,简雍回头看了河边的屯田点,他忍不住好奇的问,这屯田地,到底如何选的?
怎么有的是荒草滩,有的是河边?
夏侯篆作为刘备留下守家的人,别的不说,屯田事务熟悉的很。
夏侯篆眉头紧皱,努力思索一番,答到。
“一得有水,二得地块够大。”
“方圆三里,得能打到水,要不没法做饭。地块大,能安置的人多,屯田在外,人少被人家欺。
故,地块最少得三百亩,能安置百人屯田,再小的地块,就不要了。”
夏侯篆按自己的理解,简单说了一下。
简雍又是连连点头。
夏侯篆本来的计划是,出去一去七八天,把近的屯田点先巡视完一遍,再往回赶。
可等巡视到第三个屯田点时,夏侯篆看天快黑了,不同往日,现在有客人在,主公刘玄德的好友简雍简宪和跟着,不好搁置人家,夏侯篆只好打道回去,先把简雍安置了再说。
等回去,天已经乌漆麻黑了。
夏侯篆拿钱去买了一些酒肉,酒不多,肉也不多,以此开招待简雍。
简雍看到,酒就小小一坛,肉就拳头大一点,他倒不是不嫌少,只是觉得好奇。
简雍上手抱起酒坛倒酒,他好奇的看着夏侯篆,“夏侯将军,酒肉就这么一点?玄德未留钱给你?”
夏侯篆摇头,伸手扶了一下酒碗,“三将军走时,把家里钱库粮仓钥匙全给我了,说缺啥就拿,拿空也无妨。”
说着,夏侯篆笑了,摇头,“话虽这么说,可钱粮钥匙给咱,是干正事的,不是给咱拿去花销的,怎能乱花,宪和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简雍闻言,心里对夏侯篆便高看了一眼。
能公私分明,手里拿着管钱粮的钥匙,却一分钱不肯妄费,刘备选人选的好啊。
肉不多,酒也不多,小酌小饮,也是个喝法。
喝着酒,简雍问夏侯篆,问刘备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