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孟羲一下想到可以骂皇甫嵩的娘来激怒皇甫嵩,使皇甫嵩百分之百上套,但,汉代亲师尊长,骂皇甫嵩娘,皇甫嵩就算头不要了也得灭了涿州军。
到时,不仅威慑不成,反致大战。
激将法可用,用骂人的方法激将也没大问题,但,骂娘不妥。
关键,在把握力度,要骂人,且要骂的恰到好处。
骂的太轻,皇甫嵩忍了,走了,布置便无用,骂的太狠,皇甫嵩一怒之下与涿州军不死不休。
李孟羲皱眉思索良久,觉得如此或许恰到好处——
使士卒作散乱无形之状,来一个烽火戏诸侯模样。
烽火戏诸侯指的是,周幽王为逗妃子一笑,点了烽火,骗诸侯前来救援,然后等诸侯大军跑的灰头土脸的,周幽王在城墙上指着诸侯大军哈哈大笑。
便是如此。
皇甫嵩人马近时,令士卒手指官军人马狼狈模样,哈哈大笑,作嘲笑之状。
正如,周幽王见诸侯联军之时。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官军人马本就疲惫不堪,再被涿州军嘲笑,再见涿州军就了了一点儿人马,皇甫嵩怎不怒从心头起,心说就你这一点伏兵,也敢造次,于是下令就要厮杀。
皇甫嵩只要一动,涿州军第二重伏兵,数千大军,立时杀出。
此时,又不是骂皇甫嵩的娘,只是涿州军一些士卒嘲笑官军而已,皇甫嵩能忍下怒火。
于是,官军再一次被慑制。
李孟羲把想出激敌之法告知张角,询问张角的意见。
张角点头,觉得已经稳妥。
尤其是,李孟羲烽火戏诸侯的措辞,张角觉得极其有趣。
张角都觉得很好了,然而,李孟羲觉得还不够。
只是嘲笑官军一番,虽说,官军“暴动”的可能极大了,但是,官军暴动之可能仍不是百分之百,似乎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
想了又想,李孟羲觉得,可以令士卒散乱衣甲,脱衣甩鞋,迎风撒尿,极尽羞辱嘲弄之能。此更能激怒官军,且使官军不至于过于愤怒。
完美。
之后,张角又呈数策。
针对涿州军四十里后,兵力难以大量前调的问题,既,涿州军纵是在前埋伏,没有太多兵力。
针对这一点,张角有强“势”之法。
所谓强势之法,既兵力有限,那便使有限兵力发挥更强的威慑效果。
强势之法有,鲜明旗帜之法,既,多带旗帜,以壮声势。
有扬声之法,既,使士卒喊杀震野,增强气势。
还有,加以长椽枪阵,火牛阵,车阵等,强阵之法,以使有限兵力,具有更强威慑之能。
尤其是,张角提到车阵的时候,李孟羲恍然大悟。
李孟羲顿时想起了,对啊,既然都用车阵把官军围成瓮中之鳖了,那后续设伏,为何不能也用车阵增强威慑?
孤零零的步阵,跟步阵之前横起一排车阵,效果根本不一样的。
车阵是好东西,灵活又方便。
诸事商讨完毕,李孟羲拿起张角所画的巨鹿城城防图,拎起脚边记录了巨鹿城城垛的长枪,他拿着枪,起身,朝张角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张角亦起身相迎。
目视李孟羲走出帐篷,走远,张角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
涿州军欲夺巨鹿城,虽涿州军尚未动兵,张角觉得,此番必能功成。
张角有此信心,可能,是因为涿州军小军师谋划实在严密,步步皆有算计。
和李孟羲讨论的半个时辰,张角只感觉,宛若是亲自参与了一场攻城战事,从爬城墙开始,到攻下府衙之后,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滴水不漏。
——
李孟羲回营,将手中之枪递给关羽。
手指枪杆上一道明显的划痕,李孟羲道,“自枪尾至此处,此长便为巨鹿城城垛之长。
若用绳套爬墙,绳套且记不能窄于此长。”
关羽拿到枪,还在诧异李孟羲为何带了一根枪回来。
接着,一听李孟所说,枪上刻有城垛长度,关羽愕然当场。
好半晌,关羽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李孟羲,又看了看手中长枪,关羽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关羽心中不无感慨,心说,论思虑严谨,实不如羲儿。
连城垛多宽都弄清了,到时夺城,焉能不克。
接着,李孟羲又摊开带回来的城防图,与刘关张三人讲解巨鹿城的城防。
“巨鹿城城外有深壕,张角所说,城外壕沟虽深,但坡度缓和,纵不用木桥,亦可攀缘而过。”
“巨鹿城低矮少人处,在城东南角,此处城墙低矮,利于攀爬,且少有巡城兵士……”
关羽于此时,打断李孟羲,关羽皱眉问,“为何东南角少巡城之士?就因此处城墙低矮?毫无道理。”
关羽此时反应,跟李孟羲当时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李孟羲听张角说东南角墙矮且少人之时,李孟羲也是怀疑,墙矮跟巡逻兵士少有个锤子关系。
关羽问为何东南角少人。
李孟羲表情微妙,一字一顿,道,“东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