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散营还是不散。
继续往下巡视,一众人撞见了一顶坏掉的帐篷,一问原来是帐篷被风吹垮了,坏了,当看到这一幕时,李孟羲就更不确定要不要散营了。
营帐这么密集,风力减小了那么多,依然有帐篷被吹坏,要是营帐分散出去,没了遮挡,狂风倾泻所有威力,那还得了?
军中的帐篷是个什么情况,李孟羲很清楚,若个个是结实帐篷倒也罢了,不怕风吹,可五成以上的帐篷破破烂烂的,能勉强挡下雪就不错了,风大一点就得散架了。
风的威力不可小觑的,杜甫的诗,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秋风的威力都能把茅草屋的顶给掀了,茅草再怎么也比帐篷结实的多,且冬季的风更勐,估计,今日把帐篷分散开来,明日,就得有几十上百顶帐篷损坏。
军中物资贵乏至极,帐篷坏了,没有任何补充的。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捕鸟还是算了。
可,已经忙活两天了,就这么算了,李孟羲也不甘心。
被风吹坏的帐篷,大致是处于营地靠中间的位置,照理说,依现在的这个扎营模样,越靠里风应该是越小的,里边风小的地方都有帐篷被吹坏了,可想而知外围风大的地方损坏的帐篷又有多少。
帐篷坏了,如果不严重,诸如竹木骨架折了之类的情况,还可以拿棍子绑一下支一下,将就着用,如果损坏的太严重,就彻底用不了了。
帐篷损坏之后带来的有诸多更麻烦的影响,失去帐篷的人得往别的帐篷里分,随之,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编制就得乱。
一个小队一个旗帜下五十来人左右,本来这五十来人,都每天都睡在同一个帐篷,每天彼此能见面。这样,到明年春日,一两个月时间过去,就算本来没有编制,但一两个月时间磨合,队中每一个人都熟悉了队里的人,每一个人都极熟悉自己的旗帜。
这样的一队人,拉出去跟人打仗都是可以的。
可,反之,本来的一队人,这三个人塞到东边帐篷,那两个塞西边,一队五十人,得分三十个帐篷,五十个人,得散到方圆两百步那么巨大的范围内。
人散乱成了这个程度,还有编制吗?没有。
就算本来这一队人的人能认识自己的队旗,可到一个月两个月之后,到明年春天,估计这队人都忘了自己的队旗啥样了。
艰难无比一点一滴付出诸多努力才建立起的编制和组织度,就这样随着一顶顶帐篷的损坏,编制就崩溃了。
很显然,每多一顶帐篷被风吹坏,义军这十几万人的组织度就得减去一分,混乱度就得加上一分。
刘备关羽还有李孟羲三人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民夫们手忙脚乱的去修帐篷,雪很大,下了好多天就没停,风也大,风吹的呜呜的,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割人。
“要不,外边修堵墙呢?不修多高,多少有堵墙,风能小一些。”关羽看向刘备李孟羲二人道。
刘备和李孟羲各自思考起来,刘备思索一下,“也好。”他说到,然后他看向李孟羲,笑意道,“羲儿,此事就交由你了。”
李孟羲抬头看了刘备一眼,再看向眼前在风雪中狼狈不堪的忙碌着修帐篷的人,他点了点头,“也好。”
要修墙,需要很多物资,物资最多的地方就是巨鹿城中。
李孟羲和关羽两人去忙活建墙的事了。
刘备独自留在营中乱转,刘备在想,一是想看看要不要改一下入宿方法,让所有人进帐篷睡觉的时候都坐着睡,这样能让休息的人多上一倍。
再一个,刘备在想,捕鸟的事就这么算了?就这么算了,刘备也不甘心。
那可是事关成千上万只的鸟。
——
巨鹿城中,李孟羲跟关羽满城寻找建筑材料,可一圈转下来,城中满目苍痍,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七成多的房屋都坏了。
穿梭在项道中,李孟羲很是不解的问关羽,“这巨鹿城,之前乃是张角和董卓相持之地,可虽如此,纵是有攻守战事,纵算董卓攻入城中,可城中数千数万屋舍,怎么会毁成这般模样?
房顶烧毁也就算了,可墙壁呢?胚土墙,多结实,难道是官军拿着锤子一面墙一面墙咋的不成?”
李孟羲疑惑的很,“不应如此啊,砸墙多废功夫,吃力不讨好,董卓为何要如此?”
“是为了泄愤否?”
“哈哈哈哈!”关羽哈哈笑了,“非也非也!”关羽手捋着长须,笑着摇头,笑得开心不已,关羽看着李孟羲,笑问,“羲儿,你以为,守城之时,擂木滚石从何而来?”
李孟羲眉头皱起,“擂木是树干?滚石,是城中收集的石器,亦或是城外捡的石头?”
“不尽然。”关羽道,说着,手指边上一个残破民居指给李孟羲看,“羲儿你且细看,民屋搭盖之时,所用为何?”
李孟羲循目看去,他看到的只是残破不堪连院墙都倒了,民房的屋墙也倒了,很像农村扒房子盖新房时的场景。
民屋搭盖之时,所用为何?
李孟羲想了一下,“得茅草,得麦秸活黄泥,垒土胚。”
李孟羲肯定是对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