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赞叹感慨,看向她的目光闪烁着奇特的光芒,“这些可否借与我看看?”
林碧玉则面露诧异,玩笑道:“虽说我不曾亲眼见过,但对诸位皇子们的繁重课业却也早有耳闻,每日里恨不得连觉都睡不够,怎么还能分出宝贵的时间来看这些?难不成四阿哥还真想与我一同种地啊。”
显而易见,她只将他今日的做派当成了表明立场的一种手段罢了。
“我们每日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学习颇多,为的就是将来有能力为大清效力、为百姓多做点实事。
而今你所做之事恰恰正是民生大计中的头等要事,怎么就不值当叫我分出宝贵的时间来仔细学习研究呢?再值当不过了。”
他的模样仍稍显稚嫩,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认真。
他是发自内心想要为百姓做点实事的,即便是叫很多“高贵人”鄙夷唾弃的“泥腿子行径”。
这样一个人当皇帝的话,对于某些习惯了尸位素餐、溜须拍马的大臣来说兴许是一场噩梦,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却必定是一种幸运。
届时恨他的人能恨得咬牙切齿,爱他的人亦能爱得死心蹋地。
想到后世“四爷”的庞大粉丝团她就止不住想笑。
不过倘若这位爷能活得久一点,又哪里还需要等到后世才被人那般追捧?又哪里还有乾隆什么事儿?他自己就能亲手打造出一个盛世来。对此,此刻的林碧玉毫不怀疑。
不知不觉间,她看他的目光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似少了些什么,又似多了些什么。
她自己还未曾察觉,但向来擅于揣摩人心的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丝微妙,心生喜悦的同时却又不免迷惑顿起。
“前头那么长时日她对着爷都始终不冷不热的,无论爷送她什么如何对她好……怎么才说着事儿呢倒突然有了点子变化?”
孝懿皇后死了,这种儿女情长之事他也实在没个人可说,便只能跟苏培盛悄悄念叨念叨,打量着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岂料听罢过程的苏培盛却猛地一拍手,两眼亮晶晶欣喜道:“这还不够明显吗?身为当朝一品大官儿家的千金贵女,她却放着清福不享跑来庄子上研究种地,可见是真正发自肺腑的喜欢种地。
而方才爷的表现让她误以为您也喜欢种地,可不就刚好撞她心口上了?爷可真真是当局者迷,爱屋及乌这个道理怎的都忘了?
林姑娘喜欢种地,所以也喜欢上了爱种地的您啊!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歪打正着了不是!”
爱屋及乌是这样用的?
还有什么叫她喜欢种地所以也喜欢上了爱种地的他?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胤禛顿时被无语住了,噎得直翻白眼,“爷定是脑袋被驴踢了,竟找你这蠢材说事儿。下去,该干嘛干嘛去。”
“……”
“对了,将爷带来的那些书都给大姑娘送去,再问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说也无妨,爷可以想法子去寻。”
“嗻。”
书籍不算很多,绝大多数都是寻常难得一见的孤本,是林家费尽心思也没能搜罗到的。
还有一些甚至是她都不曾听过的,看起来很是陈旧,散发着古朴的底蕴。
皇宫实在不愧是皇宫。
随手翻看几本过后,林碧玉就情不自禁发出阵阵感慨。
不过由此也足以证明康熙对她此番行为的赞赏和支持态度,否则四爷可没那本事去乱翻宫内的藏书楼。
次日一早用过了早饭,林碧玉就提议前往田地里转一转。
此言正中胤禛心里所想,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京城主要还是种冬小麦较多,一般是九月下旬到十月上旬播种,来年五月底至六月上旬成熟。”
说到这儿,她不禁笑笑,“若你再早上个把月过来就能赶上了,可惜这会儿冬小麦都已经收完了。”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来时已经错过了冬小麦的播种时间,是以便只好叫人腾出来一小块地给我,姑且试着种了些春小麦,这会儿也正到了即将收获的时候。”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她的地旁。
临时想法子腾出来的一小块地只有大约三分上下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寒酸,不过田里的景象却叫人眼前一亮。
满满登登的金灿灿,瞧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胤禛并不是老农民,更不是农业专家,一眼瞧不出个什么不同来,但他却能看得见这麦子长得十分壮实,一株一株的麦穗都被压得弯了腰,不难想象其承受的重量。
“你这是……已经有所进展了?”表情异常惊诧。
“是也不是。
先前村子里其他人收小麦时我曾注意观察过,相较而言我这里的小麦的确比他们的长势更好些,不过却并不是我技术上的多大功劳,而仅仅只是我用的肥料更好更充足,伺候得更加精细罢了。
但普通百姓却不可能用上那么多上好的肥料,更不可能有足够的人力、精力整天盯着地理伺候。
所以说啊,还差得远呢,任重而道远。”
胤禛理解点头,倒是没有多少失望的情绪,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