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娘蹦跳着跟随其后,双手捧着拾来的枯枝干柴。
在她的协助下,篝火渐渐旺了起来,橙黄色的火舌欢快地舔舐着锅底。
张家的厨房中,一口巨大的铁锅稳坐炉灶之上,口径之广足以让人惊叹。
张四娃手法娴熟,将面团铺展成圆形,薄如蝉翼,上面均匀撒上切得细碎的青葱,每一片葱花都蕴含着春天的气息。
随着饼皮落入滚烫的油中,“嗞嗞“声此起彼伏,那葱油饼的香味,穿梭于屋檐瓦缝间,悄悄地唤醒了整个院落的味蕾。
张老二正悠闲地在庭院里品茶,徐莉云则在一旁织补衣物。
两人都不曾觉察到腹中的空虚,直至那缕勾人心魄的香气乘风而至,不由自主地被这香气勾起了久违的饥饿感。
张四娃将那硕大的葱油饼切成均匀的小块,每一块都金黄诱人,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当第一口饼送入口中,那种外皮的酥脆与内里葱油的浓郁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场味觉的盛宴。
小幼娘瞪大了眼睛,初次品尝到这种层次分明的美味,与她曾经心心念念的简单鸡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这一刻,她的心中悄然种下了一颗种子,关于美食的记忆,那葱油饼就此成为了她童年最璀璨的星辰。
厨房里弥漫的香气,无拘无束地窜入张家每个人的鼻端,勾起他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即便是刚刚还沉浸在地瓜粥温软甘甜中的张大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诱惑所吸引,开始撒娇哭闹,非要尝一尝张四娃的拿手好饼。
张老太太在柴房中,也被这股力量不可抗拒地牵引出来,她吞咽着口水,脚步不由得加快,准备去二房探个究竟。
然而,当她踏入厨房门槛,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
原本满满的猪油罐空了一大半,鸡蛋篮里也明显少了几个。
这些平日里精打细算的珍贵食材,怎能如此挥霍?
正欲发作的张老太太,却被徐莉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制止了所有的怒意,那眼神里包含着某种默契的警告。
徐莉云一边笑得温和,一边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劈柴刀轻轻敲打着掌心,让张老太太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原先的责备瞬间化为了尴尬的解释。
最终,张老太太只能悻悻地接受了洗碗的任务,带着一丝不甘与期待缓缓离去。
她的背影在厨房门口拉长,每一次回头都充满了期待,希望那对夫妇能够体谅老人的心情,主动分享那一口香酥。
但遗憾的是,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那期待依旧落了空。
厨房内的四个人,原本满怀期待地望着张老太太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的光芒逐渐黯淡。
张大娃的不满瞬间凝固了空气,那稚嫩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委屈。
“奶奶说好要给我带吃的,怎么什么都没有?奶奶说话不算数!我将来做了大官也不孝敬您了!”
见状,张老太太连忙收起手里的活计,心疼地将孙子搂入怀中,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拍打着张大娃的背。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别生气。奶奶仔细瞧了那些卖的吃食,外表虽香气诱人,可吃起来却远不及自家做得地道。奶奶这就亲自下厨,用那罐珍贵的猪油,为你煎个金黄酥脆、香飘四溢的鸡蛋,好不好?”
张老太太的话语里充满了慈爱,企图以此来挽回孙子的笑容。
张大娃那机灵的小眼睛转了转,似乎抓住了这个讨价还价的好机会,“那我还想再吃个煮鸡蛋!”
话语间,他眨巴着大眼睛,透出一股子天真而又狡黠的光。
望着孙子那副期待的小模样,张老太太心中虽有几分无奈,却也涌动着浓浓的爱意。
她暗暗下了决心,哪怕只是为博得这未来大官孙子的一笑,也值了。
于是,她咬了咬牙,眉眼间尽是宠溺地应承下来。
好不容易让张大娃的情绪得以平复,张老太太这才缓缓回到那张旧木桌旁,端起那半碗清淡如水的稀粥,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而张家人围坐一堂,早饭的寡淡无味似乎更加激发了他们讨论如何应对老二一家的热情。
昨晚,村长那强硬的态度让张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火,她提出了直接找村长评理的想法。
“他们在外头闯祸,破坏家里的物件,还敢对长辈不敬,这哪是孝顺的表现?就算这事闹到知县大人那里,咱们也是占着理的。只要村长一句话,压他们一头,让老二他们明白,还是得规规矩矩地为我们这个家出力赚钱!”
众人想到老二这些年寄回的丰厚银钱,正是这笔钱支撑起了张家,也让大娃得以踏入私塾门槛,迈向更广阔的天地。
老二如今的不羁,无疑触动了张家人敏感的神经,教训一番,似乎是维护家庭和谐的必然选择。
一番简短商议后,张富携同大儿子,趁着清晨的薄雾,悄然踏上了寻村长理论的路途。
家中则留给了张老太太和胡翠梅,两人守着张大娃,警惕的目光时不时透过窗棂,生怕徐莉云那强势的身影出现,给幼小的大娃带来一丝伤害。
与此同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