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起来既诚恳又透着古怪,让人不禁疑窦丛生。
村长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父亲说的有误?”
张老大见情况不对,连忙插话进来,试图稳住局势:“老二,做了事就要敢承认,昨晚的场景,爹娘和我都亲眼所见,别想在这里糊弄过去!”
而张老二并未反驳,只是保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说道:“大哥教训的是,所有的错都在我,我认。村长,您就别再追究了,都怪我一时糊涂……”
他的话,表面看似坦荡,内里却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人心生疑虑。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心头沉甸甸的,尤其是张老大,他的心情复杂至极,张老二的话初听似乎合情合理,但细细品味,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正当张家父子还沉浸在张老二这突如其来的“认罪”所带来的困惑中时,徐莉云突然间痛哭失声。
她虽身材高大,却因长期的辛劳显得异常消瘦,怀抱中的小女儿也在不断地抽泣,母女俩相拥的画面,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即便是村里出了名的硬心肠,张村长在此刻也不免心弦微动。
“老二家的,今日这场景,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一进门,便是孩童啼哭与大人哀嚎交织,咱们聚在一起,原是为了商讨正事,你若有何冤屈,直抒胸臆即可,无需遮掩。”
徐莉云闻言,手指轻轻摩挲着眼眶,那动作似乎想要揉去所有的坚强伪装,将内心的酸楚彻底释放,让双眸显得愈发红润:“村长,不是我们存心藏着掖着,实在是这事儿涉及到长辈颜面,我们两口子,真不知该如何启齿啊!”
面对这般推诿,张村长素来雷厉风行,最不耐烦扭捏作态。
只见他猛然一拍桌面,声音铿锵有力,不容反驳:“说!有我张某人在,有什么是不能摆在桌面上讲的?”
得了张村长这一句话,徐莉云仿佛找到了依靠,毅然决然地道:“既然村长如此通情达理,我便暂且抛开张家媳妇的顾虑,实话实说了!您或许也知道,我那家人向来对我和老二不够厚道,偏爱大哥和三弟。这些年,我和老二在外头拼了命地工作,从早忙到晚,省下每一分铜板,只为能让家里日子好过些。”
“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们竭尽全力,就能换来家人的理解和温暖。谁曾想,前几日家中急需用钱,我们夜以继日地赶路,却不幸在小溪河畔遭遇不幸。最为寒心的是,当爹娘他们赶到时,不先询问我们的安危,反而急着搜查我们是否还藏有钱财。一发现钱没了,竟狠心将我们弃置河边,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回忆至此,徐莉云悲从中来,捂面而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滑落。
一旁,年幼的小幼娘显然被母亲的悲伤深深触动。
她圆溜溜的眼眸中蓄满了泪光,胖乎乎的小手轻轻触碰着母亲的脸颊。
“娘,别哭了,幼娘在这儿呢,幼娘爱你们,长大了,幼娘挣钱养你们,不让你们再受苦!”
小丫头的温馨话语,徐莉云的哭泣渐渐平息,深吸一口气,继续诉说着。
“那一场水难,我们一家五口算是侥幸逃生。可当我们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却发现属于我们的那间大屋,已经被大侄子据为己有。可怜我的小幼娘,才三岁的娃娃,就被迫住进了那个漏风的柴房里!”
徐莉云的叙述,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特别是张村长夫妇,想到幼娘的遭遇,心中如同被针扎般疼痛。
张村长夫人对于自家那个破旧的柴房自然熟悉,它小而破败,四处漏风,连成年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年幼的孩子居住。
“我们并非贪图那间屋子,只是眼下行李丢失,一家六口挤在那个破旧的柴房里,委实难以为继。我们只好恳求大娃暂且让我们借用几天。当年修建张家宅院,老二也出了不少力气,明明说好除了父母,每家分得一室,现在我们只想回到自己应得的地方,这要求并不过分吧?”
徐莉云的话语中透着无奈与坚持,字字句句扣人心弦。
张村长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地穿透了空气,狠狠地瞪了张富一眼。
他没有多言,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阵沉闷的哼声。
徐莉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又添了几分愤慨:“谁能料到,我这边提出想暂时借住的请求,那边大娃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了幼娘,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要卖掉她换钱去念书!为了我的宝贝闺女,我一时气急,就忍不住赏了大娃几个耳光。或许,正是这件事,让大哥心底怨我,撺掇着老父亲来村里讨说法。”
张老大一听,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手指直指徐莉云,呵斥起来:“你这泼妇,满口胡言!分明是你先动手伤人的,我们父子俩不过是不堪忍受你们夫妻俩的专横跋扈,才来找村长主持公道的!”
面对张老大的厉声指责,徐莉云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缩,下意识地将小女儿幼娘搂得更紧了些。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助。
幼娘感受到母亲的颤抖,她虽然自己的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