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苏念星这边,张安康解决完苏念星的事,直接回到局里继续加班,很晚才回家,他老婆赵红梅还没睡,正在灯下缝衣服。现在国家困难,有许多工厂都开始发不出工资只能打白条。大家都节省着过日子。
赵红梅听到动静,放下针线去厨房给他端吃的。
张安康听到小舅子房间传来滴滴的声音,蹙眉打开房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又打游戏?”
赵红亮冲他笑,“姐夫,这不是游戏,我这是发明。不懂别瞎说!”
张安康饿得筋疲力尽,没空跟他贫嘴,“这么晚了,光线也不好,你歇歇眼睛吧。明天再玩。”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赵红亮闷闷应了。
赵红梅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来的港商没谈妥?”
“刚下飞机,哪那么快就谈妥。”张安康随口回答。
“你觉得有希望吗?”赵红梅继续缝衣服,“我听说自行车厂又停工了。那些港商愿不愿意投资?”
“不好说。”张安康喝一口汤,“不过这次来的港商脾气不错,吃饭住宿都不用我们招商部的经费,他们自己付钱。下午还遇到飞车党,他们也没有大喊大叫。”
赵红梅吓了一跳,“飞车党?”
之前有个港商遇到飞车党,连夜跑了,一毛钱都没投。
张安康让她不用大惊小怪,“他们没说什么。”他笑道,“你一定猜不到他们是什么身份?”
赵红梅听他说得这么神秘,随口道,“不就是商人喽?还能有什么身份?难不成是警察?”
张安康笑了,“就是警察,胆子比较大。还有个是神算。”
赵红梅缝衣服的手顿住,抬头看着他,“神算?封建迷信的那个神算?”
张安康颔首,“不过她很有本事,不是神棍。听说还预测过苏联解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听说在香江非常有名。只去香江两年就挣了几千万。”
赵红梅眼睛瞪大,还没来得及说,突然小房间的门打开,赵红亮从里面冲出来,双手撑着桌子看着姐夫,“几千万?”
张安康唬了一跳,这小子又偷听,他没好气道,“入境处说的。他们这次带了不少投资款,所以上头的意思是让我们千方百计请他们在内地投资。”
赵红亮转了转眼珠,紧紧抓住张安康的手,“姐夫,你带我一块去吧。我的游戏也有投资前景,说不定他们能看上呢。”
张安康让他别捣乱,“这些可是大客户,你那什么破游戏,谁能看得上。”
赵红梅也跟着一块劝,“红亮,你姐夫办的是大事,你自己玩游戏也就罢了,可别祸害你姐夫。各大厂子可都指着你姐夫呢。”
赵红亮见一向疼他的姐姐都不站在他这边,只能松开手。
张安康怕他胡闹,冲他解释,“他们明确要投资房地产。你那是游戏,不相关的产业。”
“你不是说她几千万嘛。我们首都要卖的地又不多,她就算全买了,还有得剩。你就是不想帮我!”赵红亮怒气冲冲回屋,狠狠摔了下门。
赵红梅见弟弟使性子有些头疼,冲丈夫道,“别理他!一天天只知道玩。要不是现在不好找工作,我真想把他撵出去。”
张安康没放在心上,“如果这次投资真能成,我安排他进厂,不能再这样胡混下去。”
赵红梅笑眯眯应了。
**
翌日一早,苏念星醒来,在酒店吃的早饭。
酒店的早饭准备得很丰盛,既有中式的小菜、粥、油条、包子等早餐,也有西式的面包、三明治等。甚至就连水果都有。
吃完早餐,张安康等人也过来了。
他罗列了十几家工厂给苏念星过目,“这儿都是本市著名大厂,可以与港商一起合资或者直接收购。”
苏念星看着上面的数据,还别说种类很多,比如北京日化四厂,燕牌自行车、北京保温瓶厂、北京手表二厂、燕牌缝纫机等等。
自行车的辉煌期是八十年代,现在市场已经饱和,现在是电瓶车、摩托车和汽车的天下,投资它等于把钱扔进水里。
缝纫机也是同等情况,没有投资的必要。
至于手表厂,国外手表大量涌入国内,国产手表没有一席之地。
她指着前面的北京日化四厂,“这个厂生产什么?”
张安康道,“紫罗兰雪花膏,卖得很火的。”
苏念星叹了口气,未来外国货涌入市场,大量的韩货化妆品便宜又舍得打广告,高端市场还有日货和欧美。这个品牌的销量只会越来越低。
看着这些厂,她突然没有投资的兴趣,如果她合资,她就拿不到工厂的大权。如果她全盘买下,但是她又必须解决国企工厂的冗员问题,买下他们的工龄,根本不划算。还不如买下地皮,自己盖厂,自己买设备。
可就像她之前担忧的那样,她找不到信赖的人才。
除非她留首都,把框架都搭建好了,然后找到可以信任的人才交给对方管理,她才能回香江,然后再派遣香江的管理人员过来当老大。
她看了一圈单子,唯有一家保温瓶厂可以投资。不过这个工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