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瓒怒极反笑道:“袁本初,这天下之间怎么会有你这般虚伪的人?
率领军队进攻幽州的人,难道不是你袁本初吗?
率领军队将刘虞大军打残的人,难道不是你袁本初吗?
暗示我对刘虞攻杀的人,难道不是你袁本初吗?
你怎么能现在站在我的面前侃侃而谈,要为刘虞报仇呢?
那个刘申怎么会认贼为恩人,甚至还带着那仇人来到我的面前呢?
这难道不是天下之间最为可笑的事情吗?”
刘申闻言脸色一变,袁绍却不慌不忙的说道:“公孙伯圭,你难道现在就只能用这些虚言来掩饰了吗?
我进攻幽州,是因为你公孙瓒啊,和伯安公又有什么关系呢?
伯安公对我袁绍有所误会,但我并未怪罪于伯安公。
正相反,我袁绍一直以来都想要拥护伯安公为皇帝,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袁绍的诚意吗?
两军相接,各有损伤,强者折损少,弱者折损多,这难道不是自然之理吗?
如何是故意进攻伯安公的军队呢?
至于我袁绍暗示你,我如何暗示你,我现在暗示你自杀,难道你就要自杀吗?
一字字一句句,真是不堪啊。
你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够作为天下有数的诸侯,和我袁绍并列,这简直是我袁绍此生最大的耻辱。
九天的主宰啊,我袁绍在今日,郑重的向您祈祷,请赐下神威,使我击破公孙瓒,振作人间的仁义吧。”
刘申听罢袁绍的话,心中的激荡略微平静,转而向公孙瓒大声吼道:“公孙瓒,你这个贼子!
今日我定要杀死你,我定要斩下你的头颅,在父亲的坟前祭祀,公孙瓒,你给我受死来!”
说着就要向前冲去,被颜良文丑直接拉住,公孙瓒再不堪,打仗的本事是没得挑的,乃是天下之间有数的骑兵统帅,他只不过是对袁绍有心理阴影才屡战屡败而已。
刘申这种小虾米对公孙瓒,那就是自己送人头。
袁绍当然不能让刘申这个相当有政治旗帜意味的人就这么死在公孙瓒手。
日照中天,天光和煦。
公孙瓒却只觉浑身寒冷,他远远的遥遥望着宛如山岳般沉静的河北军。
中军大纛下,袁绍昂首而立,幽州铁骑冲不动,冲不垮那河北军。
那种让公孙瓒感觉很恐怖的错觉再次出现了。
袁绍就是他永远都无法越过的门槛,他甚至开始相信,这世真的有克制一说。
他公孙瓒或许真的不是袁绍的对手,每战每败,甚至见不到胜利的希望。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骑从偏军来到公孙瓒身边,那人穿着盔甲,但是脸颊却略白,一看就是一个文士。
见到公孙瓒后便高声道:“公孙将军,我有一言,您可愿意听吗?”
公孙瓒眼神一凝,沉声道:“慕容先生还请说。”
那文士便直接道:“将军麾下骑兵众多,但是却不能攻破河北军的大阵,因为这是用自己的短处去碰河北军的长处。
骑兵最大的优势在于灵活,虽然白马已没,但将军难道就连怎么使用骑兵也忘记了吗?
以将军的骑兵数量,完全可以不与袁绍相互硬碰硬,而是不断的去截断袁绍的粮道。
他远道而来幽州,战线如此的长。
将军率一万骑兵前往截断粮道,袁绍的军队再强一旦没有了粮草,又有什么用处呢?”
公孙瓒闻言只觉自己就好像被人下了巫术一般,作为顶级的骑兵统帅,竟然没有想到这件事。
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和袁绍在这里作战,哪里有用骑兵能攻破步兵方阵的事例呢?
不断的用骑兵去骚扰,然后不断的去截断他的粮道,这才是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公孙瓒的突然变阵,袁绍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公孙瓒的这种打法他们早就有所准备。
等到公孙瓒率领着骑兵呼啸而过,各自散开回到阵地,然后缓缓退却准备重新分配作战任务后,袁绍同样在盘算着洛燕和麴义到了哪里,该是牵制公孙瓒大部分兵力的时候了。
见到公孙瓒听从自己的意见,那姓氏慕容的文士微微松了口气,他自然是来自燕国,但现在燕国国主才刚刚将国中各郡各家族的兵力集结完毕,才刚刚准备南下。
若是公孙瓒直接撑不住的话,燕国可能会失去进入幽州的机会。
慕容对公孙瓒已经快要绝望了,这公孙瓒除了会打仗之外,真的是做什么都不行。
若不是燕国国主很是喜欢公孙瓒白马将军时的威风,慕容已经准备让公孙瓒干脆死在幽州算了。
……
公孙瓒选择了袭扰袁绍的粮道,而袁绍则一方面防御公孙瓒的袭扰,一方面开始联络幽州士民。
从数年之前袁绍就一直在联络幽州士民,但幽州比较特殊,刘备就是从幽州走出来的,这里有相当多的刘氏宗亲。
因为有刘虞的存在,即便是袁绍四世三公的威名,在幽州这片地方也不好使。
但公孙瓒将刘虞杀了。
彻底给袁绍扫平了联络幽州士民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