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慕容熙,洛谷于城头望去,草原骑兵如丛云,自遥远处扬尘而至,一队一队军容齐整,在无双城下呼啸而过,然后聚集,一个颇为健壮的士卒策马冲过,来到城前重重一箭,带着信件射在城门楼。
洛谷伸手取下信件,竟然是鲜卑单于燕回亲手书写,一手颇为龙飞凤舞的字体,“素王神庙大祭司,王庭广大,胜威无边,非西域可阻,本单于写信于你,不欲使二地流血,不欲使大夏损伤,为使神庙承认本单于苍天所钟,使神庙大祭司能臣服于单于金帐,若伱答应,本单于攻克西域,依旧以神庙为尊,使西域子民崇敬信仰,素王神威,仍得彰显,若不答应,刀枪之下,唯有血腥屠戮,你当多思。”
一封宣战书中,威逼利诱,一应俱全,洛谷冷然面无表情,将那封信件撕成碎片随风扬下,无需多言,有胆来战,拓跋贺和慕容熙望着纷纷扬扬落下的如同雪花般的碎纸片,二人咧开嘴相视一笑。
慕容熙摸了摸怀中华丽锋利的短刃,寒声道:“真是令人厌恶的傲慢啊,弹丸之地,竟作狂妄,是所谓战无不胜的神庙军,还是那些号令不一的西域乌合之众,所带给他的勇气吗?”
二人并没有攻城,而是在无双城外三十里之远扎营,设双重岗哨,这是燕回所要求的,为了防止神庙军袭营的办法,虽然燕回未曾见过神庙军,但他对神庙军极度慎重。
在草原,没有人可以违逆燕回的命令。
草原大军兵围无双,自是城中大哗,敌人已如期而至,愈显匆匆,兵锋屯驻于外,但见于苍翠草原呼啸而过,马蹄起落间,锋刃冰凉,一部部草原大军侵入无双旧地,其势之重,其人之众,大大出乎预料,又有几人能不张皇失措,尤其是一些胆怯之徒,已然心生退意,又有几人能为信仰而奋不顾身。
天金之女赵璎珞依旧如锋锐利剑般,扫视众国主后抽出腰间佩剑昂然道:“此剑所杀,不下千人,吾尚年幼,西夏王族以吾为物,欲张继承,吾主大政,俱以此而灭。
天金王、贵,不尊吾令,不屑遵从,邪言乱动,于吾傲慢,自恃尊贵,又有血亲,吾俱杀于殿,曝尸横陈,乃有天金大业。
天下事在苍天运,在苍天命,风雪寒霜,裹衣而御,刀枪剑戟,举盾迎之,胡人侵入,自当以剑而击,逸者多亡,懦者多死,素王在,神庙不容玷污,敬告诸君。”
赵璎珞话罢,其杀机之凛然,言语之锋锐,座中众国主只觉颤颤,洛谷望着卓然于众人中的赵璎珞,满是欣赏,若赵璎珞早生十数年,来到无双城,她如今应当是西域女帝,不过以赵璎珞的性格,不一定会接受神庙的加冕,她对素王信仰坚定,不一定就愿意遵从神庙。
望着满殿国主,洛谷则心中暗沉,此次召集诸国,可能会是最顺利的一次,必须在这一次痛击鲜卑,振作诸国信心,否则之后再召集诸国,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想到这里,洛谷起身昂然道:“素王在,明日出城,列阵迎敌。”
骄阳大耀,旷野的冷风拂过伊力的山河,穿过兵刃甲胄林立的大军,充斥草原和牛羊的味道,西域诸国数万骑兵分别列阵,诸国主各持军旗,神庙军聚集在高高飘扬的凤凰旗下,左侧则是天金国的军队。
至于鲜卑夏国的军队到底有多少,出现在面前的数量是西域的两倍,这么庞大的军队,竟然秩序井然,万人队、千人队、百人队,层次分明。
鲜卑军队从中间缓缓散开,数百全部着甲的精锐卫队策马前,而后是胡人中最高的旗帜飘扬起来,鲜卑单于终于出现,这场战争的制造者,战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燕回望着西域联军中的神庙军,脸满是慎重,他再次派遣军令官向整个鲜卑军所有的士卒和军官宣扬军令,“返回休息越线者,斩。
不听军令冒进者,斩。
抢夺战利品者,斩。
军纪不整者,斩。
一人退而不能制者斩。
敌阵不乱而强攻者,斩。
临阵不迂回而损军者,斩。
杀降者,斩。
破城无故屠戮者,斩。
遇神庙军逃遁者,斩全队,灭三族。”
自辽东西进草原,燕回所持的战术很简单,就是大机动大迂回,借助着无比强悍的行动力和体力,在无穷无尽的袭扰间使敌人苦不堪言,而后借助着强大的组织力和严的军法军纪,以及好的弓弩技术彻底击溃敌军。
至今为止,这个战术还没有失败过,他最不喜欢的便是正面硬碰硬将战场化作绞肉机。
鲜卑军在他的铁腕下,军纪是极其严明的,在五年前他率众征讨一个草原部落,麾下士卒抢掠了牧民的牛羊,立即被他斩杀。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爱民如子,而是他不要无端的屠戮,只有反抗激烈的城池和部落,他才会在城破后屠戮。
城破屠戮也不是毫无节制的,先到者拥有处置权,如果先到者要将之收为奴隶,后来者必须放弃,这是为了配合不得抢掠战利品的军法,至今为止执行的机器到位。
鲜卑军在这一套军法下,是纯粹的战争杀人机器,燕回是个冷的统治者,锐利的执行着一切会让他更强大的规则,他是苍天所钟的人杰。
在军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