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这难道不是朕的耻辱吗?
朕因为崇敬素王以及洛神,才想要给洛氏一份尊贵,这样的好意,如何能被这般玷污?”
是的。
在洛苏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杨广已经派人前往凛冬城,想要娶洛氏女。
当然,使者没走到就半路回来了,毕竟去凛冬城太过于危险,这些使者又不敢说,于是就对杨广说,洛氏拒绝了他的求亲,语气非常不客气,总之将锅都推到了洛氏头。
当然。
这倒也不算是错,就算是这些使者真的到了凛冬城,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杨广想娶洛氏女,就是做梦。
听到杨广所言,老臣苏威只觉痛心疾首,他跪在殿疾呼道:“陛下,您贵为天下至尊,为何要为了一个女子,而置天下于不顾,劳师远征呢?
即便那女子出身洛氏,也不值得啊。
况且那洛氏自周王朝亡国后,奉行一妻制,不要说做妾,丈夫就连纳妾都不行,所以洛氏女是从不嫁皇帝的,拒绝是正常之事。
陛下,臣谏言,请让天下缓缓吧,这些年国家已经疲敝不堪了。”
说着苏威竟然直接在殿哭泣起来,使人只觉心有戚戚然。
这苏威可不是一般人,他在前朝时,就是公爵,妻子是前朝公主,杨坚即位之后,他一路升到尚书右仆射,货真价实的宰相,杨广继位后,他成为左仆射,加授开府仪同三司,他是典型的隋朝大门阀士族。
但现在这样的大人物却在这里劝阻他征伐辽东,杨广颇为不满,愤怒道:“纵然不为了洛女,难道卧榻之侧,能容他人酣睡吗?
辽东国有口数百万,于我大隋虎视眈眈,时常寇略我大隋边境,于我大隋不臣服,朕不平定辽东,难道要等辽东来进攻我大隋吗?”
苏威闻言又硬顶着说道:“陛下,臣并非阻止您进攻辽东,实在是国中如今不能再战,进攻辽东,非是一日能成,不若待我大隋休养生息后,再兴征讨。
陛下莫要忘记汉戾之祸啊!”
“狂悖!”
这下杨广是彻底愤怒了,苏威竟然用汉戾帝来形容他,“苏威,你结党营私被先帝所废,如果不是朕起复,你现在还在封地里无所事事,你不为朕尽忠,竟然敢诽谤君父,你是何居心?”
苏威再次跪在地泣声道:“陛下,老臣正是怀着拳拳忠正之心,才再次劝谏陛下,为大隋江山社稷计啊。”
杨广已经不想再听,他面向所有臣子朗声道:“朕贵为诸夏天子,当于天下至高,区区辽东撮尔小邦,竟然敢冒犯我大隋天威,竟然敢冒犯朕之天颜,若是不能使辽东贼王跪在朕的面前痛哭流涕,若是不能使辽东臣服于朕。
朕还如何能面对天下臣民?
朕还如何能安坐在此?
朕还如何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洛氏定下的规矩,朕不遵从,朕才是天子,朕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朕的言语就是天宪,朕要娶的女子,没人可以拒绝。
这天下有哪个累世高门胆敢说一个不字?”
杨广的视线环视而过,满是自信和意气风发。
正如他所说的,天底下没有人敢拒绝他,他的皇后来自萧氏,他的妃子中,来自关中高门、山东高门的不知道有多少,他要谁,谁就得送来,敢拒绝的大概是不想在大隋混了。
面对大隋的皇权区区门阀士族,算得了什么东西?
只要杨广愿意,就算是如今天下最顶级的高门之一,临淄吕氏和姑苏洛氏,也要乖乖把嫡女献进宫中。
皇权畏惧的是一整个门阀阶层,从来不是某一个家族,这些家族从来都不可能联合起来,杨广最了解这一点。
……
当洛苏三人得知发生在朝堂之的事情后。
洛玄镜最是生气,鼓着嘴骂道:“真是可笑,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如此高贵?
他这是将我洛氏女,当作装饰他荣耀的物品了?”
洛玄夜没说话,只是不住摩挲着腰间的佩剑,他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说,他只想一剑把杨广的狗头砍下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匹夫之怒。
洛苏轻抚着洛玄镜,淡淡道:“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果然还是走了这条路,那就该死了。
山东已经压抑到了极点,该是爆发的时候了。”
在广袤的山东,从战争的动员令下达后,作为距离辽东最近的河北以及山东,自然而然成为了战区。
饲养战马,征调民夫,抽调粮食,这些都是山东以及河北的百姓所需要做的。
这么遥远的距离,牛马在路途自然是大批死亡,于是就需要更多。
山东在修建大运河以及营建东都,本就已经付出太多的伤亡,现在这汹涌的战争压力而来。
再也不能忍受的百姓,终于爆发了!
暴政让人无法生存,那就掀翻这个暴政!
洛玄镜轻声哼唱着在广袤山东大地流传的歌谣——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矟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