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城姓江的人很多,江姓女子也不少。但是大家口中经常提及的江小姐,往往只指一人。
江城雪。
老实说,一个女人美到了一定程度,往往都会带着危险。就算不是危险,也会带着麻烦。李沐觉得,江城雪带给他的麻烦,虽然不及初时沈璃的时候,但是也足够让他有些头疼了。
别的不多说,看到易凡和陆枍眼中的光芒就知道,江城雪这三个字,对于男人来说,绝对是代表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李沐,那婊子嘴里说的,是我老婆江城雪?”易凡忍不住捅了捅李沐的腰,“这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李沐脸上一黑,小声解释道:“上次机缘巧合,被江城雪当成了挡箭牌。不过这婚事什么的,都是子虚乌有。那家伙说出来是故意刺激陶然来的。”
“哇,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而且还不带上我?”易凡吱哇乱叫。一旁的陆枍也是带着几分憧憬道:“那可是天下第一等的美人,如果她能让我做挡箭牌,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啊?”
李沐看着他们,心中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倒是陆榆瞟了李沐一眼,李沐与她对视,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夹杂惊奇与鄙夷的目光。
至于娉婷郡主那边,她这话刚一说出口,吴笙娜便拍了她后背一下。“萱萱,你不该说这话!”吴笙娜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这是当面揭人伤疤的事情。若是对方是个无名小卒也还罢了,可那是陶然啊。
陶然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娉婷郡主这一句话而发怒。然而他心里怎么想,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挥了挥手,身后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上前来。“叶大人,看起来,事情也很明了。这件事交由你们宗亲府判吧。”
被陶然称作叶大人的叶捷运先是行礼,然后看着陶然。察言观色,是官场必备的技能之一。在宗亲府做事,伺候的都是那一众皇亲国戚,那群祖宗变起脸来,可比官场上当官的要狠地多。眼前这位陶大少,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在宗亲府的记录之中,陶然也是被标记为可以参政用任的人。
既然陶然没有说多余的话,那么叶捷运也就先按照宗亲府的条律来判。叶捷运问道:“郡主,敢问郡主现在可有什么不适?下官报禀了太医院,这位便是太医院钱太医,还请郡主让钱太医切脉,以保完全。”
这件事,原本是东山郡王府人来报,说郡主被人投毒。这可是一件大事,当值的叶捷运当机立断派人通知戍卫司、太医院,自己则是立刻快马加鞭赶来现场。要知道若是皇室宗亲有人被毒杀,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叶捷运在路上也是吊着一颗心,幸好在到达之后,事情并没有达到无法挽救的地步。看娉婷郡主活蹦乱跳的模样,他也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也难办。宗亲府管着皇室宗亲,一般处理纠纷的方法也很简单。
叶捷运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就有前辈同僚告诉叶捷运一个道理。甭管宗亲府的那些条律,秉持一个原则,许多事情也会变得十分简单。
看权势,哪家权势大,判哪家便是。郡王外戚这一档,可谓是最高。若是有人和他们起冲突,只要偏向这一档便可。至于起冲突的对方,若是达官显贵,做个中人居中调停。若是没什么权势的,那么便照章办事,最多拦着点,不要出人命便是。
那现在这个局面,也不算很复杂。一边是娉婷郡主,外加礼部侍郎之女,外加国舅之子。另一边,虽然是陆家嫡女,但这里是涯城,不是夙州。叶捷运很快就想好了该怎么做。
娉婷郡主算是吃了亏,这口气是要帮着出的。不然以这个混世魔女的性子,鬼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那边陆家的人也不好惹,总之这件事胜在郡主没事,那么无非就是活活稀泥,大事化了。
叶捷运打定了主意,便来到了两拨人中间。他清咳一声,先唤来了钱太医。“太医,郡主身体如何?”
钱太医回答道:“郡主脉象平稳,没有测出任何毒素。幸是安然无恙。”
叶捷运转头问道:“那是万幸。给郡主下毒那人是谁?”
娉婷郡主一指李沐身后的女萝,“就是那个小女孩。”
“啊?”叶捷运略略吃惊,毕竟女萝年纪在院中是最小的。皮肤虽然黑了一点点,但是穿着衣裙,看上去也不像是精于毒药的模样。他看了一眼陆榆,然后说道:“下毒之事,总归是不对的。”
李沐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这话的论调,怕是要拿女萝开刀。他刚才出言,却被陆榆抢先一步。陆榆对于这种调调可是比李沐更熟悉。
“下毒只不过是一种反抗的手段,毕竟女萝大夫精于医道,郡主上来就要喊打喊杀,女萝大夫为了自保,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再说,也不是下的猛毒,不过是让郡主睡了一会而已。现在不是安然无恙?”陆榆话锋轻轻一挑,可谓是连消带打,将原本叶捷运话中问罪的意思给逆转过来。
不过叶捷运已经打定主意做和事佬,所以只是笑了笑,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事情的经过如何,还要调查清楚,不能只靠一面之词啊。这样吧,诸位,若是得空,先去我宗亲府坐坐,喝杯茶再说?”
“茶就不必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