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缓缓的这样说道,思绪飞到了不太遥远的远方,就在不久之前,前太子李弘突然病故,在等待新的册封大典的短暂的时间里,李贤便表明了立场。
坚决不肯当太子!
这是一等一的忤逆之行!
可后来,贤儿又自制了椅子,帮助李治缓解了病痛。
这又是一等一的孝行!
大皇帝李治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么多年了,那么多孩子都说孝顺。
都说亲爱父母,可那不过都是嘴上说说,从没有过任何的实际行动。可贤儿呢?
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好话,但心里全都装着呢!
就在李治对李贤的喜爱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李贤却又生生的把他亲爹给拽了下来!
他为李上金求情!
他这是不把亲爹妈放在眼里了!
不关他几个月,不能解心头之恨!
可现在,李治转头一看,李贤竟然把不是一個妈生的哥哥都紧拉着,甚至帮他洗刷了冤屈!
这不是一般的兄友弟恭,这是真真正正的君子所为!
身为大唐皇帝,李治着实敬佩李贤的这种性情,甚至于,当年的自己都做不到这样无私。
如果贤儿真的可以沿着这条路一直坚持下去,再过几年,李治就可以放心的将大唐帝国交到他的手中!
但这是从公理正义的角度去看。
如果李治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他会十分支持李贤的这种行为,给予他应有的肯定。
但很可惜,李治他是皇帝。
在看本质还是看实际的这个问题上,做皇帝的,总是更加在乎实际,李贤做的事,确实是正义的。
可同样的,他的手法却充满了问题。
身为太子,他不能私自差遣朝廷重臣去地方上调查,这就是在僭越!要知道,李弘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到了最后,都不敢跨过李治去私下调查任何事。
李弘做过的,最越界的一件事,也不过就是为两位异母姐姐求情,把她们放出掖庭!
相比李贤的所作所为,这实在是微乎其微的一件小事,纯粹的亲情驱动。
然而,即便如此,李弘的作为也还是让李治心里不痛快,武媚娘就更不用说了,她一向厌恶萧淑妃,对她恨之入骨。
这些年,别人可能一不小心就忘记了两位公主在哪里,可她武媚娘绝对不会忘记。
她不过就是把她们丢在掖庭,不管不顾罢了。
至于李治,当李弘向他求情的时候,他当然也是照例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但心中却在怨恨儿子,谁让你提醒我的?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李弘的悲悯之行,迅速让他和父母离心。让他本就被重病困扰的身子骨,越发的沉珂,最终撒手人寰。
可现在,李贤的行为,比当初的李弘更加恶劣。
李治不得不防!
“媚娘,你别担心,朕可不会事事都交给他,他想把太子这个位子坐稳,可还有的罪要受呢!”
听到李治这样说,武媚娘才算是重新抖擞了起来。
“那圣人的意思是……”
在李治面前,武媚娘一向毫不掩饰自己的各种企图,而李治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只是暧昧一笑:“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朕自有妙计。”
呵呵!
还搞神秘?
既然他不愿意说,武媚娘也就不问了,憋死他!
翊善坊,雍王府。
对于父母的偏爱,李显一向是很有信心,这信心自然是来自于父母对他的格外照顾。
虽然肉眼可见的,在众位兄弟当中,李显的能力是最差的,对这一点,雍王李显个人也是心知肚明。
可这并不妨碍帝后对李显的宠爱,人都说,好肉不疼,坏肉疼。
或许,李治武媚娘对李显的偏爱,也是来自于他的无能吧!
如今这座巨大宏丽的雍王府,同样也证明了这一点。
“香儿,你之前一直支持我去进言,后来为什么又不主张了?”
当时在紫宸殿,李显本来就怕得要命,所以,也就顺水推舟,没有计较。
可回到这雍王府,有些事情就要说清楚了。
这可是关乎到未来战略的大事!
韦香儿端来了一盘冰镇的果子,笑盈盈的塞到李显的嘴里,便又张开了她那张巧嘴:“殿下误会了。”
“香儿做的任何事,可都是为了殿下着想,绝对没有二心。”
“这我知道。”
“你我是夫妻,你不向着我,还能向着谁?”
雍王啊雍王,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有信心更好。
否则以后一定会伤心失望的鸭。
藕段一般白白嫩嫩的手臂,缠上了李显的脖颈,韦香儿一张口都好像是带着一股香风的。
吹得这雍王殿下明明一滴酒都没沾,却好像要醉了。
“我这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我看殿下还是撑不住的样子,这才没有做声。”
“再说了,太子殿下不是已经都把责任担起来了吗?论地位,太子殿下更高一筹,论年纪,太子也在殿下之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