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推开沈满棠的头,继续板脸教育道。
“那你就收下这块怀表吧,我保证再也不省钱了,”沈满棠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以后花钱一定大手大脚!分文不留!”
金朝这才接过怀表,把它郑重地放进了钱袋子里。
“你不戴戴看吗?”沈满棠有些失落。
金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洗得快透了的汗衫和用草绳绑紧的缅裆裤,连个卡表链的扣子和放怀表的布兜都找不着,实在想不到他这身乡下人打扮该怎么上身展示怀表。
“等我下次穿好看点再戴吧。”金朝摸摸沈满棠的头,赶他去洗澡。
沈满棠这才高兴起来,匆匆冲了个凉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回来,黏着金朝抱怨:“浴室里头一点也不干净,我感觉我越洗越脏了。”
金朝汗颜,他今天带的钱不多,只能住得起这种中端旅社。但在订房前他也进房间里看过了,明明还算挺整洁的装潢,却被沈满棠嫌弃的好似是进了个贫民窟。
“忍忍吧,下次带你去住好的旅馆。”金朝用被沈满棠嫌弃的毛巾草草给他擦了下头,又道,“这边也没雪花膏卖,你明天回家自己多擦点。”
沈满棠一听“下次”还能再出来住,便顿时心花怒放到看旅社都美了。等金朝冲洗完后他便像在家时一样,手脚并用地把金朝压着,嘴里还念个没完。
“元宝,你好像比之前壮了不少。”沈满棠惊奇地戳着金朝的胳膊,发觉这块肉变得硬实了许多,戳下去还很有弹性。
“嗯,这段时间锻炼得多了。”金朝离开沈家后,便多了许多自由时间,白天去工厂处理完公务后就帮着学徒们一起装机器、搅糖,有时还会被程大器拉去练枪、修车,总之是一刻都不得闲的。
“我也想锻炼成你这样。”沈满棠爱不释手地在金朝胳膊上又戳又滑,和弹钢琴似的把金朝那块皮肤弄得麻痒不已。
金朝都懒得戳破他的幻想。一个连书包都没背过一天的人,上哪长肌肉去。
沈满棠光上手还不够,还把嘴贴到了金朝胳膊上“么么么”了三下,然后心满意足地感慨道:“我真是想死你了元宝!”
“正常点,睡觉。”金朝一把摁住那个骚动的脑袋,把他挪到了枕头上。
沈满棠躺是躺好了,但嘴还是闲不住,没话找话道:“小姑前不久刚毕业回国,知道祖母的事后,第二天就搬出去了。我估计她是生二叔气了。”
“嗯。”金朝在工厂忙了一天,实在有些困了,他一下下地拍着沈满棠的背,却险些把自己给拍睡着了。他没想到沈满棠每天写这么多信了,见面还有话聊。
“小姑没了姆妈,一定也很难过吧。”沈满棠感同身受地泛了点泪花,然后再很不道德地把眼泪擦在了金朝的汗衫上。
“嗯。”金朝魂飞天外,困得连拍背的手都抬不起来了,最后终于在回完话的下一秒睡着了。
“我身上好痒,好像有虫子在咬我。”沈满棠推了推金朝,把挠红了的手臂伸给他看。
金朝猛地被推醒了,他打开灯,查看了一下沈满棠的前胸后背,确实被他挠得一片霞红。
“是不是床单不干净啊。”沈满棠越说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爬满了虫子,整个人就像只猴子一样东抓西挠了起来。
一点事没有的金朝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皮糙肉厚了,他喊停沈满棠道:“别挠了,你睡我身上吧。”
“真的啊?”沈满棠的眼睛瞬间一亮,咧着两颗白糖似的门牙兴冲冲地翻到了金朝身上。
“我重吗?”他还算有点良知,担心自己把金朝压坏了。
“还好。”金朝掀开被子,又调整了一下睡姿,把沈满棠整个人都和床单隔离开来。
沈满棠的心脏贴着金朝的胸口噗通直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怕被金朝觉出异样来,便只能又找话题道:“元宝,江姐姐居然有男朋友了。”
这事他在信中已经提过了,但他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当面和金朝诉诉苦:“听说是个富商呢,也不知道人靠不靠谱。”
金朝睁开眼,想起了上一世的四年后,江显颐被这个名为孟广闻的男人骗得身败名裂、人财两空,一代电影皇后最后沦落到与沈满棠这种小开混迹声色场所的可悲下场。
可常遇青分明与江显颐走得这般近,难道还没有及时阻止这场悲剧吗?
金朝狐疑地问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据我所知,现在可没有小报爆料过江小姐的男友是谁。”
沈满棠心虚道:“常遇青,他闲着没事干硬要告诉我的。”本来他还在信中刻意隐去了常遇青的名字,半遮半掩地跟金朝说了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被金朝察觉了端倪。
“那部电影下映很久了,也是常遇青带你看的?”金朝毫不客气地拧了沈满棠耳朵一把,“跟你说了离常遇青远一点,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沈满棠大崩溃:“是他逼我的啊,我又打不过他。”要是可以,他倒真想把常遇青捆起来大揍一顿,好叫他别再像个跟屁虫似的骚扰自己了。
金朝总觉得常遇青接近沈满棠的目的不纯。这人重生后对自家人的大事都不闻不问,就围着沈满棠这一个小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