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戒指,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带个包出来,随处可见的旧东西像是明晃晃的昭告她旧情难忘一样。
她动作极慢的把打火机掩盖在长裙之下,又极快的瞥了一眼全神贯注开车的张南,确认他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之后,为了以防万一,阮雾把左手别在背后,快速抠下戒指和红绳,连同那只火机,死死的攥在手心里。
张南握着方向盘,余光里看见她的小动作,哑然失笑,心情愉悦的不得了,想着等晚上就给他们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
下车后,阮雾把手心里的东西卷进披肩里,跟在张南身后走进了军区食堂。
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的中国菜,全是阮雾爱吃的。
张南手下不停的给阮雾剥虾,给螃蟹掀盖,“这边的海鲜也就凑活,等你回家,哥给你把曲海的海鲜翻个底朝天。”
已经近七年没有吃过正宗中国菜了,阮雾的吃相不似从前那么好看,一直没停过筷子,这是她半年来,吃过最多的一次。她没理会张南似是而非的话,吃饱后拿筷子依然懒懒散散的把螃蟹壳拼回去。
“哥,我吃饱了,想先回去了。”她怕跟张南待久了之后聊多了被瞧出什么端倪,仓皇而逃,好死不死的出食堂门的时候披肩被人碰掉了,裹在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她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捡着,张南的目光如芒在背,她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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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阮雾走后,张南垂了垂眼睛,拨通了电话。
“阿聿,找到了。”
苏丹的手机信号不怎么好,电流刺啦作响,听筒里响起秦知聿轻描淡写的询问,“找到什么?”
张南翻了个白眼,听着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开口,“阮雾。”
听筒里的声音沉寂住,信号开始稳定,电流声渐渐消失,他说,“还好吗?”
“不好,黑了,瘦了,风一吹就能倒,状态也不怎么好,有点遭。”
听到张南低低的声音,秦知聿仿佛遭受了沉重打击一般,情绪低宕,“小南,我怕。”怕她的状况比你想的还要糟糕,怕她这几乎杳无音讯的半年遭遇了什么让她难以承受的事,怕她把自己困在贫瘠的土地上,怕她不回来,更怕她越来越糟。
张南几不可闻的叹了一生气,到底是多后怕,才会让傲骨难驯的秦家小少爷说出怕。
也不止他一个人怕,阮雾在非洲每多呆一日,他们所有人的心就要不安稳一日,多提心吊胆一分。任他们谁提起阮家的那位,总要唏嘘惋叹一番将门虎女,又忍不住的想起落寞悲凉的秦家小少爷,和再也聚不齐的饭局。自她踏入南苏丹的那日,任谁路过潭拓寺,不管多忙,都会停下脚步去念叨一番,为她祈安。
潭拓寺大殿正中的香灰坛里,埋藏的是他们高悬心尖的担忧,高悬在大殿之上的神佛,萦绕在周围的是他们经久不散的挂念。
第67章 chapter67
◎一路平安。◎
阮雾手忙脚乱的抱着披肩向外走, 门口停着张南开回来的车,钥匙还在上面,阮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拉开车门打算开车回基地。她慢悠悠的打开车灯, 军营寥寥亮着几盏灯,光影绰绰, 发动机的声音轰隆隆的苟延残喘, 车内装饰差的要命, 闷热的车厢回涌着难闻的汽油味, 阮雾降下车窗,正准备出发之时。
刘成刚冲完凉水澡, 穿着短裤,赤着上身,露出排列整齐的蜜色肌肉, 甩着毛巾慢悠悠的往寝室走,结果看见坐在车里的阮雾,脑子一激灵, 这不是南哥晚上陪吃饭那个妹妹吗。
他眯了眯眼,想着队里面的老人传的张南扎根非洲两年的事儿,又是拿着照片哭天喊地,又是喝闷酒的, 这哪是找妹妹, 一看就是失恋了呗, 决意上前跟这姑娘说道说道。
“姐姐, 你跟我们南哥到底和好没?”他把盆往地上一搁, 探进车窗握住阮雾的方向盘, 拖着语调懒散开口。
阮雾诧异了一下, 把轰隆作响的车子停住,皱着眉犹犹豫豫的斟酌着字眼回答,“有没有可能我和你南哥,没吵过架,也不存在和好?”
刚成年的小男生哪里顾得上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剑眉一横,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四起,连语气都带了点凶巴巴,“那你为什么还要走?你不应该在我们这住下吗?反正今晚宋队又不回来,宿舍就南哥一个人,你们住一起又不伤天害理!”字里行间全是替张南考虑,刘成心里正得意着,低眉看着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阮雾,觉得今天晚上他要是把人留下了,明儿个张南怎么着都能给他单独加个菜。
阮雾意识到面前稚气未脱的男孩子误会了她和张南的关系,慢慢解释,“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解释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跟炸了毛一样,愈发觉得队里的传闻都有鼻子有眼的,看着阮雾像看什么负心女一样。
“你个陈世美!我们南哥要面子不好意思告诉你,我今天得跟你说道说道。”他收回手想撸撸袖子,结果发现自己光着背,面色讪讪的挺直腰背,绕了一圈坐上了阮雾的副驾驶,“姐姐,你把车子往前开一开,开到个没人的地方我偷偷告诉你。”
阮雾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