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在颈间,秦渝池躺下身。
一夜未眠,心口处有些疼,秦渝池闭上眼,很快沉入梦境。
......
“秦渝池,你摆出这种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给我起来!”
爸的声音?
他怎么会梦到秦盛?林殊呢?梦里的他也躺在房间里,正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顶发愣。
秦渝池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精神是木的,身体也是木的。
“爱人死了,摆出这种样子不正常吗?还是要像您一样,上个月死了老婆,下个月就再娶才正常?”他将视线缓缓移过去,麻木地盯着秦盛说。
爱人?谁死了?
难道是......林殊死了?
况且,他怎么会用这种态度和秦盛说话?
很快,秦盛被气得不轻,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打得他的脸颊和耳朵都在麻,脑子里嗡嗡响。
“我就觉得他死得好!”秦盛抓起他的衣领,质问道,“他那样对你,你还叫他爱人?你贱不贱啊?”
“那样对我......”听见秦盛的话,他讷讷地说,“是啊,我贱啊,我就是爱他啊。”秦盛眼里立时充满恨意,又一巴掌呼在他脸上,“闭嘴!要不是你玩物丧志,要不是因为你那天没有去学校,希沫又怎么可能死?你还敢说你爱他?!”
他玩物丧志......?
巨大的痛意啃食心脏。
“你刚才说''他那样对你''......”他麻木地对上秦盛的眼睛,低声问:“爸,我只说过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事?”
闻言,秦盛愣了愣,脸上的火气像被浇灭了,瞬间消失,面色惨白。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他疯了一般,咯咯地笑出声,“爸,那你怎么敢质问我为什么拿不出作品,拿不到奖和提名?怎么敢说我玩物丧志啊?”
“是我不想拿奖吗?是我不想接好的戏吗?我接不到啊,他不喜欢我接啊哈哈哈......”
“原来你知道,你都知道......”
他站起身,一把推开秦盛,跌跌撞撞走下床,“爸,别装了,就是因为你太虚伪,太利己,太爱面子,装得道貌岸然,实际就是个变态控制狂,妈才会受不了你自杀的。”
“秦渝池,你给我站住!”秦盛在身后喊,死死拉住他的手腕。
他嗤笑一声,狠狠甩开,像个失智的疯子,摇晃着往外走。
冬夜的雪正簌簌地下,他穿得单薄,缓慢坐上车库里的帕加尼,发动车子,在夜里疾驰。
他漫无目的地行驶,顺着路牌一直开,不知道要去哪。
“哥哥,你有一条新消息~”
手机响起林殊的语音提醒,他勾起一点笑说:“sirl,播报新消息。”
“秦先生,陶潋刚上飞机,已经离开B市了。”
他在黑暗中笑着点点头,下了高速路,最后驶到郊区的某一处独栋洋房。
车停下,他从副驾驶座下抄起一把斧头,麻利地翻进花园,往洋房一楼的窗户边走。
锵——!锵——!
窗户外边的铁护栏被他砸弯,砸烂,砸得一截一截掉在地上。
终于,铁护栏中间的钢筋尽数断裂,形成一个大窟窿。
他再一把砸到窗上,玻璃渣溅了他一身,还划破了脸颊,他毫不在意,拿着斧头钻进去。
客厅里的墙上挂着数张名画,橱窗里摆满了小提琴。
小提琴?
这里是陶潋的乐器房?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梦里的他喘着气,四处张望,将小提琴全部拿出来,一个个砸开检查,像是在找东西。
那些小提琴被他砸烂砸碎,他还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心里愈发烦闷,他又走到墙边,将墙上的画取下来,一张张撕碎,检查画框。
不久后,一幅胜利女神的油画被他拿斧子撕开,他终于找到一张薄薄的信纸。
他将纸一把拿起来,走到窗边,就着月光细细看。
【想了很多,重新写了好几次遗书,最终我决定只给这个世界留下一句话:
去你大爷的狗屁世界,爷不活了,再你爹,再你妈,再你全家的见!
——陶芓湉,11月2日。】
他看着“遗书”和落款上的“陶芓湉”几个字,视线移到那张被撕成两半的“胜利女神”油画上,诡异地笑了起来。
“狗屁世界,狗屁世界哈哈哈!”他发狂般地举起斧头,狠狠往画上砸。
那张似在嘲讽他的“胜利女神”被砸成碎,砸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纸屑,飘散在空气中,落在他的头发上......
-
秦渝池猛地睁开眼,心脏咚咚跳,冷静不下来,快得他喘不上气,像是连续跑了几公里一样。
梦里的麻木仿佛透过次元,传递到他的身体里。
秦渝池愣愣地坐起身,观望四周,呆滞地坐了近五分钟,才想起来他在家里,刚吃完跨年饭。
心跳渐渐减缓,心里空落落的,莫大的恐慌感席卷而来,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