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关上,将寒风和冰碴隔绝在外。
秦渝池身上的寒气透过空气,一丝丝汇到林殊面前,有些冷,伴着浓郁的雪松味。
玄关处的灯很暗。
在秦渝池不自觉轻咳一声后,林殊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秦渝池的手腕。
“拖鞋在鞋柜里,你也可以赤脚,家里有暖气,地板很暖和。”林殊不自觉话多,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够冷淡,赶紧转身往客厅走。
放映幕上还停留着《小岛少年》的画面,林殊心下一惊,快步走到沙发前,赶紧换成除夕晚会。
林殊屈膝坐下,难得将背部挺得笔直。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渝池渐行渐近,将蛋糕和礼物都放到茶几上。
“林先生,您今天吃过生日蛋糕了吗?”秦渝池坐到林殊身旁,手臂间相隔十厘米,不远不近。
视线落在放映幕上,林殊根本没在看晚会,而是用余光偷看秦渝池,面上淡然地说:“没有。”
这也不算是假话,他今天只是吹了生日蜡烛,并没有吃蛋糕。
闻言,秦渝池沉默地站起身,将蛋糕包装盒上的丝带解开,拴成一个小结放在另一边。
蛋糕很简约,只用了白奶油抹面,边缘用刮刀雕了些小花纹。
“您能先关一下灯吗?”秦渝池走到茶几对面,插好蜡烛,看着林殊说。
“嗯。”林殊拿起智控板,将灯和投屏全部关掉。
四周陷入灰暗,只有昏暗的路灯透过落地窗,照出秦渝池模糊的轮廓。
呲——
火光映照,秦渝池划开店家送的火柴,将蜡烛一支支点燃。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件,不一样的时间。
那时秦渝池也是这样,将蜡烛逐个点燃,从十一点钟方向起,连顺序都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的秦渝池一语不发,只会定定望着他,等他说话或大发脾气,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林殊不自觉陷在回忆里,愣愣地看着现在的秦渝池对他笑。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仿佛快要熄灭,把秦渝池的面容照得忽隐忽现,极不真切。
莫名的恐慌感袭来。
这会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吗?
这么美好的场面真的是属于他的吗?
他真的......有资格拥有这么生动的秦渝池吗?
林殊忽然觉得不真实,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摸摸秦渝池,检查面前的人是真的,还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林先生,快许愿吧,再不吹蜡烛,今天就快过去了。”秦渝池看看表,时针已快跨过12点。
受到提醒,林殊回过神,赶紧收回手,颔首着说:“好。”
林殊闭上双眼,许了今天的第一个愿望——希望这一世,他能和秦渝池有一个好的结局,没有矛盾,也没有痛苦和威胁。
睁开眼时,林殊正好
对上秦渝池的眼眸,那双眼光亮纯净,就和初时见面一样,无一点曾经的暗淡无神。
回忆与现实不断交错。
心里头的恐慌感更甚。
林殊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恐慌什么,只感觉他像是走在高楼的钢索上,腰间也没有护绳,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
“还剩一分钟,林先生,快把蜡烛吹灭。”秦渝池见他发愣,挥挥手提醒。
林殊勉强勾起嘴角,点点头,一口气将所有蜡烛吹灭。
青烟从烛芯处散开,蜿蜒地飘散在空气中,少许汇入鼻息,实在呛人。
林殊捂住口鼻,没忍住轻轻咳嗽,秦渝池听见他的咳嗽声,赶紧将蜡烛收起。
黑暗里视野不好。
秦渝池动作有些急,像是被烛芯滚热的温度烫了手,手掌微微凝滞一瞬,又继续收拾蜡烛。
砰——砰——
时针终于跨过12点,屋外亮起流光溢彩的烟花。
整个湖光山被烟火照得锃亮。
彩光透过落地窗,驱散走灰暗,随着烟花声,一下又一下照亮秦渝池的脸。
林殊将视线缓缓向下移,落到秦渝池手指蜷缩的右手,在彩光中细细观察。
秦渝池明明被烫到了,为什么不发出一点痛呼?为什么要装作无事发生,甚至掩饰伤口?
恐慌感将林殊变得患得患失,同样也将他变得敏锐。
从前一切他不屑察觉的细节,都在这一世被发现。
林殊倏地一下站起身,在暗光中往放映幕旁的架子走。
“林先生,您怎么了?”秦渝池不解,视线跟着林殊问。
林殊从架子上拿下医药箱,将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再一语不发地走回来。
“把右手摊开。”林殊坐在沙发上,冷淡地说。
按理说,这一世秦渝池本该充分尊重他的意愿,但听了他的话后,秦渝池不仅不松开手指,反而握得更紧。
“松开手。”林殊紧紧盯着秦渝池的眼睛说。
沉默片刻后,秦渝池抿紧唇,终于缓缓摊开手指,将烫伤处露出来。
食指指尖被高温的烛芯烫得发红,有些肿,若是不及时处理,下一步就是起水泡。
秦渝池不喊痛,林殊能理解,但